“夫人,是我错了,你看如何惩罚我都行。”陈谦躬着身子,垂首站在苗薇旁边道。
司马熙雯抬起洁白的脸庞,眼睛又红又肿,连鼻子头都红了,不时涌出串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上未擦的泪痕滚落下来,显得伤心欲绝,令人心生怜悯。
“你,你,你……”一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苗薇慈祥地抚摸着司马熙雯披散在后背的长发道:“熙雯啊,事情已经这样了,得想想解决的办法嘛,光哭也不是事儿,你有何主意就说出来。”
“我要他……他,把那个贱……贱人,赶回建康,呜呜……”
“这样,明日先见见她再说,毕竟还有两个娃儿嘛。”苗薇劝道。
陈谦赶忙道:“就是,就是嘛……”
“你闭嘴!”司马熙雯指着陈谦厉声尖叫道。
苗薇赶忙向陈谦使眼色,说道:“你少说两句。”
复又回头对司马熙雯轻声道:“熙雯啊,你们先休息,时间不早了,明日再说,不管怎么说,你永远是我们陈家的正牌夫人,将来是要入祠堂的,百世供奉,这是谁都取代不了的。”
“让他爱到哪里睡就到哪里睡,去找那个贱人去!”司马熙雯又喊了起来,声调降下来几分。
苗薇语气虽然和善,但也开始了开导,“那好,快歇息吧熙雯,令尊武陵王殿下也有十几房侧室嘛,就连德高望重的颜含老大人都纳了八个妾,你再考虑考虑。”
顿了顿又道:“当然,我不会参与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凭你俩自己决断。”
最后她转头对陈谦沉面说道:“谦儿,你去中院陈宝他们那里睡吧。”
陈谦讪讪地道:“是,是,母亲。”
说着,苗薇站起身来,陈谦搀扶着她向外走去。
出了卧房门后,苗薇对陈谦道:“你到我屋里来。”
进了苗薇的卧房后,二人坐下。
苗薇虽然有些不悦但也并无生气,她缓缓地道:“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谦从炭炉上,拿起长勺,给苗薇和自己各舀了一盏热水。
然后,将事情的原委包括褚蒜子的来信,一五一十的向苗薇说了。
苗薇仔细听完,面色越来越凝重。
“谦儿啊,你糊涂啊!”苗薇责备道。
“儿也是一时……您是知道的,母亲,儿就不善饮酒,在府里吃晚饭,荷香送的酒菜,我不忍拂了她的美意,就喝了不少,到了永宁宫,又被太后劝酒,就……”
“唉,我知道,我知道,但这件事要引以为戒啊,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母亲,儿记下了。”
“太后安排也是挺周详的,她说她给熙雯有一封信?”
“嗯,在柳绮手里。”
“这个很重要,她应该能说服熙雯的。”
沉默了一会儿,苗薇又道:“这样,明日你把柳绮接来吧,我让家人把丫鬟房子再腾出一间,打扫打扫,让她们娘儿仨暂且住下。”
“是,母亲。”
“还有,你明日赶紧安排发兵,听太后的话,现在应该正是出兵的时候,让大晋所有人都看看你,不计前嫌,胸襟宽广,忠于晋室。”
“遵命,母亲。”
“唉,好歹我们陈家有男丁了,而且还是俩,呵呵。”苗薇说着,面上浮起了几分笑意。
陈谦心中也是一宽。
“唉,为母已经六旬开外了,还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看到我们陈家人丁兴旺,也是欣慰喽........”
“母亲一定能活到百岁,到时候,还得给孙儿们看护着他们的儿子呢。”
“呵呵,你个臭小子。”苗薇笑道。
忽然又想起了陈?,止住了笑容,叹息道:“你父亲要是在,指不定多高兴。”
“嘿嘿,他要是在,恐怕又要责打我了……”
“对了,太后说她的孩儿要三年后入宫?”
“是这么说的。”
“也好,此子在太后培养下,定能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将来入阁拜相,前途无量,只不过三年后,我们恐也有不舍。”
“到时候再说吧,母亲,别提前犯愁了。”
“嗯,你去歇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记住,明日就要安排发兵事宜,家里的事你不必操心,有我在。”
“给母亲添麻烦了,您也早歇息。”陈谦站起身来,躬身一揖,退了出去。
翌日晨,吃过早饭,陈谦命毛安之派人通知谯郡的主要官员,下午未时来府衙大堂议事。
然后命亲兵,安排马车去陈安府,将柳绮等人接来。
本想自己亲自去,但又恐太过招摇,此事还是隐秘一些为好。
约莫晌午时分,陈谦看见柳绮和两个奶妈,抱着孩儿走进府衙大门。
他起身迎接,将她们引入了中堂。
来到中堂,见苗薇和司马熙雯已经在中堂坐着了。
偷眼观察司马熙雯情绪已经稳定,但两眼红肿,脸色惨白,素颜冷面。
陈谦来到中堂,躬身道:“母亲、夫人,她们来了。”
然后闪到一边。
柳绮分花佛柳走过来,落落大方地蹲身向苗薇施礼道:“拜见老夫人。”
“嗯,起来吧。”苗薇笑眯眯地道。
柳绮转向旁边的司马熙雯也同样施礼道:“拜见夫人。”
“哼……”司马熙雯把脸扭到一边。
柳绮也不为意,站起身来,瓜子脸上浮满了笑意,如春风化雨般对苗薇道:“老夫人,这是您的两个孙儿。”
未待苗薇开口,司马熙雯撇嘴斥道:“哼,哪里来的两个野孩子还不知道呢?”
陈谦一惊,心道夫人真是口无遮拦,这里面可是有太后亲生的……
果然,柳绮脸色一变,一字一顿地道:“夫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呵呵。”司马熙雯不怒反笑,玉手拍案道:“你个小小的宫人,也敢对我如此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妾身知道,您是武陵王郡主,谯国夫人。”柳绮淡淡地道。
说罢,柳绮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宫中御用的金漆竹筒,走到司马熙雯桌案前,双手递给她。
“这是什么?”司马熙雯扫了一眼竹筒,依旧没正面瞧她。
“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将竹筒轻轻放在桌案上,退了回来。
司马熙雯不屑地打开竹筒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不大的便笺看了起来。<
第151章 太后的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