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宁哭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她抽抽搭搭的吸了吸鼻子,简简单单的解释道:“本宫只是做噩梦了,你不要多想。”
不管她说不说这句话,李疏云都不可能不多想。
她哭的太真实了。
而且……
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他都不可能忽视,凡事要查过了才能确认。
更何况……勾结敌国之事,非同小可。
李疏云一边拿着帕子给她擦脸,一边温声道:“阿姐放心,朕会去查清楚此事,若此梦真是父皇所托,给我们预警,那便是父皇在保佑你,保佑我们大襄。”
李舒宁点点头,泪珠还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
李疏云见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模样,如今偶见她这般惹人怜惜的样子,心都快化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给她擦着脸哄到:“阿姐莫怕,梁毅若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朕第一个饶不了他。”
他的眸子暗了暗,让李舒宁感受到了危险与一闪而过的杀意。
“当然不能放过他。”李舒宁带着鼻音闷闷的说道。而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淡月,你不能放过奸佞,但也不可错杀忠良。”
李舒宁冤死的时候,曾经深深地怨恨过他——她在地牢被折磨致死,纵使他和陆昭为她报了仇又能怎么样?终归是太迟了。
但她却在看到他后来的模样时,忽然就不怨恨了。
暴君,少白头。
是她对淡月最后的印象。
奉行仁政理念的李疏云,在她死后性情大变,竟成了一代暴君。
李舒宁收回心思,看着眼前的李疏云。
“嗯,阿姐说的朕都记着呢。”他笑了笑,翩翩少年温润如玉。
李舒宁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若是查出些什么,你千万不要瞒我。”
她最是了解李疏云。
他们虽为姐弟,可更像兄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总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宠着惯着,什么事都自己扛下来不和她说。
李疏云见她眉头微蹙,似乎神思游离,便纵容的承诺道:“好,朕不瞒你,什么都告诉你。”
既然她这么重视这个梦,为了能让她放心,他可以告诉她结果。
李舒宁这才放心。
大事说完了,她又想起来一件小事。
“除此之外,我还有话与你说。”她双手抱胸,眼神带着些许责备与不赞同:“淡月,你这个皇上当的未免有些太苛刻了,臣子都那般病重了,怎么才给人家一天的时间休养?”
今日她没想到能在皇宫里碰见陆昭,而且还是那副病殃殃的样子。
她不免觉得李疏云有些过分,人家都病得那么重了,怎么还要让他拖着病体来上朝?
李疏云先是一愣,将今日上朝的所有臣子都想了一遍,最后才有些迟疑道:“阿姐是说陆昭?”
李舒宁随意“嗯”了一声,随即一脸不赞同:“虽说我看他不顺眼,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心腹,若是把人家身体搞垮了,谁来替你卖命?”
李疏云有些诧异,阿姐何时对陆昭如此关心了?
不过看到她对陆昭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般针尖对麦芒,他还是很欣慰的。
他无奈地笑了,对她解释道:“阿姐这可是冤枉朕了,分明是他自己执意要上朝的,这口锅朕可不背。”
“执意上朝?”她先是不解,然后忽然想到那天自己对他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真上朝参她了吧?
李舒宁赶忙问道:“淡月,他今日上朝可有说什么?”
李疏云回想了一下:“陆昭今日上朝只是上朝奏了西北旱情和农民税收的事。”
话音刚落,他好笑的看向她:“阿姐又犯了什么过错,被他拿住了把柄?”
李舒宁回想起自己昨天调戏陆昭还对他动手动脚的事,想了想还是不要跟他说了,免得教坏小孩子。
于是她一脸正经道:“本宫只不过是关心朝政罢了。”
李疏云看出她的隐瞒,不作多想,只是觉得有趣:“阿姐不是讨厌陆昭吗?今日怎么如此关心他?”
他是知道他们五年前的那段情的,也知道陆昭至今都对她余情未了。
李疏云一直觉得,比起梁毅,陆昭才是阿姐的良配。
毕竟,只认主人的疯狗,只会不计条件的保护她,而他的尖牙,永远都是对外的。
所以他才放任陆昭对她的种种留恋。
李舒宁眨眨眼:“这么明显吗?”
李疏云笑着点点头。
她叹了一口气:“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所有奇怪的转变,只是因为一场梦。”
那个梦,就是她的前世。
重生一遭,她不可能对陆昭还像以前那样了。她不仅要改变她和李疏云的结局,还要改变陆昭的结局。
李疏云摸了摸她的头:“阿姐,我信,阿姐说什么我都信。”
他甚至都没有自称“朕”。
李舒宁看着他,心里暖洋洋的,她恐惧和不愿再回想的前世,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离开皇宫的时候李疏云让人给她带了好些名贵药材,说是苍北王子来访时进献的,李舒宁想到陆昭,便欣然收下,索性带着他给的药材直接去陆昭府上。
 
第5章 醉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