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宁抿了抿唇,心头忽然产生了一丝不忍。
她走到赵文渊身边,像以前那样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赵文渊抬起头,贪恋着来自她的温暖,只是他忽然鼻头一酸,低声道:“若是我当初没有回赵家就好了,若我还是公主的影卫,公主是不是就不会如此怀疑我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似乎还带了一点哭腔。
李舒宁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若是后悔了,随时可以离开。”
赵文渊却狠狠瞪了她一眼,大声道:“你明知我舍不得离开,还说这种话!”
她真是,好狠的心。
对那人的怜惜与喜爱,半分都不肯施舍给他,还说出让他走这种话。
李舒宁哑然,她看着他的眼中滑下晶莹的液体,抬手递给了他一块手帕。
“当初本宫便劝过你,你却执意如此,现在知道苦了吧?”她淡淡道。
他别过头去,用她的手帕擦了眼泪之后,便紧紧地捏在了自己的手中:“这是你给我的,可不准要回去了。”
李舒宁欲言又止,只觉得好笑:“你爱留着便留着吧。”
像这样的帕子她有许多。
赵文渊哼了一声,红着眼眶说起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原本以为,若能在你身边有个名分,起码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
“谁知道……”
却因此失去了她无条件的信任。
他变成了她身边的外人。
暗七在监视他,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赵文渊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语气沉闷的说道:
“我将母蛊再还交给公主,公主不必再浪费人力监视我了。”
李舒宁微微一愣:“……也好。”
在李舒宁走后,赵文渊捏着她给的手帕才放声大哭了一场。
如今他的确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公主的身边。
但公主却永远都不可能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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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舒宁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满朝文武无不惊讶,纷纷议论。
“不是说今日照常上朝吗,怎么不见皇上,公主却来了?”
一老臣忽然站了出来,高声问道。
李舒宁端坐在珠帘之后,一身宫装盛重而华美。在她的身旁站着的,正是摄政王陆昭。
看到她再度出现在朝堂之上,在场的大臣们不禁想起了多年之前她垂帘听政的模样。
她这是……
李舒宁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众人,便轻声开口道:
“皇上身体抱恙,我大襄的朝政却不可因此而荒废,即日起,便由本宫代行皇权,代理政务。”
她的声音平淡而随意,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话音刚落,便站出了不少反对的人。
“公主慎言!”
“如今皇上健在,公主却坐在珠帘之后妄图把持朝政,这岂不是要乱我大襄!”
那人慷慨激昂的说完,李舒宁便冷笑了一声。
“大战在即,皇上心忧朝政却无力上朝,故才委托本宫代理政务,爱卿不愿看到本宫把持朝政,难道是想等到姜国大军攻入皇城,由他们来把持我大襄朝政吗?!”
李疏云已经一连许多日未曾上朝了。
那日见她,他只是在强撑着身体,听她安插在宫内的眼线说,那日她刚一出门,皇上便吐了血,这段时日,他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可如今,正是大襄该整顿军队,商议御敌之策的时候。
李舒宁便提前一步踏入了朝堂。
那大臣忽然看向珠帘之后的李舒宁,冷不丁的说道:“臣听太医说,皇上是因为身中剧毒才无法上朝,这毒药……说不定就是公主下的!”
此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声色俱厉的指责到:
“民间早有公主勾结苍北的传言,公主如今坐在朝堂上,谁知不是为了与苍北里应外合!”
他此言一出,大臣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似乎有些人已经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长公主了。
“林大人的想象还真是丰富。”
公主身旁的陆昭忽然开了口,他宛若毒蛇一般的视线阴沉沉的落在了说话那人身上。
“前些日子我见林大人频繁出入御书房,还偷偷给皇上身边的小太监递了什么东西,那毒药,说不定是林大人下的呢。”
林武听了这话,气急败坏的反驳道:“你胡说!这是谣言!这分明就是假话!”
他焦急的看向身边的大臣,却发现身边的人也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冤枉啊!我何时给小太监递过东西!怎么可能是我下的毒呢!”
陆昭看着他百口莫辩的样子,淡淡的声音带着渗人的寒意:
“你也知道,这些都是‘谣言啊。”
那他刚才,为何要用谣言污蔑他的公主呢。
李舒宁轻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陆昭,示意他足够了。
此时,柳巍像是看不下去了一般,忽然站了出来:“林大人,如今姜国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你却在这儿散布谣言扰乱人心,指摘长公主,究竟是何居心?”
柳巍便是柳依然的父亲。
他站出来的时候,李舒宁微微愣了愣,仿佛看到了远在渝州的柳依然。
她朝他微微颔首,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了。
“特殊时期,便要有特殊的应对方法。既然皇上因为身体缘故不能上朝,由长公主代劳也无可厚非,毕竟……此时事关我大襄的存亡,不可拘泥于无关紧要之小节。”王铮此时也悠悠的开口。
作为诸多学者的老师,清流的中流砥柱,王铮的话显然对于其他清流有一定的引导作用。
他说完之后,不少官员也纷纷附和起来,朝中对李舒宁的异议越来越小。
就在此时,一影卫忽然来到了李舒宁的身边,附身对她说了些什么话。
“本宫知道大家对本宫还有诸多疑虑。”
李舒宁眉头一挑,淡笑着说道:“皇上中毒之事,本宫已然查明,上朝之前本宫已然派人去抓捕了真凶……”
她话音刚落,大殿上便被押上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那人一上了大殿,便声音尖细的叫喊道:“冤枉哪!奴才真是冤枉!公主,奴才兢兢业业的为皇上做事,从未有半分懈怠,怎么会给皇上下毒呢,便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呀……”
求饶的人正是东厂的徐福来。
第81章 八十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