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雪粒子敲打窗棂,她站在赈灾棚下分发热汤。当李氏医馆的马车碾过结冰的街面,谢明微突然拽过吓呆的乞儿。车辕擦着乞儿破袄掠过时,她袖中磁石吸走车夫暗镖,那枚刻着“李”字的凶器正掉进煮沸的药锅。
“夫人小心!”谢明微抱着乞儿滚落雪地,素白斗篷绽开血莲。围观百姓看见马车帘缝掉落的密信,泛黄信纸上的“弑君”二字在雪地里格外刺目。
当禁军包围李氏医馆,她藏在药柜夹层的金蚕蛊母,正啃食着最后一片带徽纹的信笺。
未时的日光照亮刑场时,谢明微正在闺阁插花。她将天山雪莲插入冰裂纹瓷瓶,听着街市传来的议论:“陇西李氏狼子野心”、“多亏谢姑娘仁心”。
瓷瓶内壁的荧粉随水温融化,顺着根系渗入花瓣——今夜这瓶花会出现在三皇子书房,诱发他头风旧疾。
申时的暗室会面,李氏族老跪在谢明微裙边。她踩着对方颤抖的脊背,将联姻庚帖投入火盆:“听闻贵府在漕运码头存着三百石陈粮?”当族老奉上钥匙,她腕间银丝绞碎他尾指,血珠坠入火盆凝成“借粮十万”的契书。
戌时的宫宴灯火通明。谢明微献上赈灾账簿时,故意露出腕间蛊虫咬痕。三皇子执起她的手轻抚,却不知那伤痕是用东宫特供的胭脂所绘。
当夜半更漏声响,他枕边密匣里的虎符拓印不翼而飞,而谢明微正将真虎符浸入药汁,看着表面浮出“漕运监军谢”的阴刻小字。
雪停的卯时,谢明微在漕运码头迎接灾民。她亲自为染疫的船工施针,金针尾端暗藏的药粉正引发新一轮咳喘。
愤怒的苦力冲击陇西李氏粮仓,她安插的流民首领悄悄打开侧门——那些泼在陈粮上的荧粉遇水即燃,将“李”字旗号烧成灰烬。
“姑娘大善!”人群欢呼声中,谢明微低头掩去冷笑。她腕间银丝延伸向皇城方向,另一端正系在贵妃枕边的《璇玑图》香囊上。
当夜暴雨突至,贵妃突发癔症持剪刺向皇帝,口中念叨的正是香囊回文处的“弑君”谶语。
辰时的朝阳染血,谢明微在摘星阁抚琴。她看着禁军包围陇西李氏祖宅,指尖银针随《普安咒》挑断第七弦。崩裂的琴弦飞向太液池,惊起琉璃棺中浮尸的共鸣。
当李氏族长被押解过市,谢明微正将新的联姻庚帖递给清河崔氏旁支的哑女——那姑娘袖中藏着的血书,记载着三皇子私炼不死药的铁证。
第11章 霓裳血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