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忽然轻笑,九鸾步摇缠住谢明微的发丝,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你可知这地窖里埋着的,是永昌二十三年的《兵械谱》?一旦公之于众,我裴家百年声誉将毁于一旦!但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屈服吗?"
话音未落,谢明微腕间银铃骤响。她迅速从袖中取出混着荧粉的蜡油,猛然泼向铜尊左眼。
瞬间,青光遇火炸裂,迸出的不是玉屑,而是裹着油布的《兵械谱》。裴昭的瞳孔在火光中骤然收缩,她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扉页上母亲的字迹正被烈焰吞噬,那是一句绝望的遗言:"吾女昭儿,当焚此谱以祭苍天。"
沈砚舟的折扇突然锁住谢明微咽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与狠厉:"好一招借刀杀人!谢司主当真是心思缜密、手段高明啊!"他的指节抚过她颈侧动脉,感受着那规律如机关转动的脉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就像沈公子用邙山铁矿诱我入局一样,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谢明微的银针抵住他心口,针尖磁粉吸走扇面残存的寒铁渣。
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裴家百年基业,不过是我手中一枚棋子罢了。"
裴昭的九鸾步摇摔碎在青砖上,她望着两个纠缠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那日谢明微跪拾碎蜡的模样——素纱襦裙染着灰烬,指尖被蜡油烫出水泡,却仍将残片拼成完整的星图。
此刻,那双手正攥着焚毁裴氏荣耀的火把,比她见过的任何男子都更狠绝、更果敢。
五更天的雨丝裹着灰烬落在裴昭肩头,她望着谢明微在火中翻飞的素纱襦裙,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忽然伸手握住那截皓腕:
"谢姑娘...不,谢司主..."她染着烟灰的指尖抚过银镯孔雀纹,声音颤抖而低沉,"河东裴氏,愿入棋局为卒。"
沈砚舟的折扇在余烬中化作星尘,他望着两个女子交叠的手影,心中暗自思量:这棋局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是寒铁箭簇,而是能将仇敌化作棋子的、比孔雀翎更惑人的温柔杀机。
而谢明微,正是这样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子——观音面下藏着蛇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深知,与她为敌,必将是一场噩梦。
当晨光撕开雨幕,裴昭拾起半片焚毁的《兵械谱》。残页上母亲的绝笔与谢明微的字迹重叠,竟像极了幼时临摹的字帖。她忽然轻笑,将碎纸塞进谢明微掌心:
"谢司主的字,倒是比孔雀纹更好摹。"说着,她转身离去,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
沈砚舟的月白锦袍扫过余烬,襟前璇玑绣碎成星尘。他望着谢明微教裴昭摆弄银镯机关的模样,
心中暗自警醒:这女子,绝非池中之物。从此,这江湖上,又多了一个传奇的故事。而裴昭的决定,也将成为这段历史中一个不可磨灭的注脚。
第24章 雀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