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圣旨边角的鸾鸟纹,磁粉吸出浸毒的蚕丝:"钦差大人可知,腌肉最忌心急?"
她的声音清冷而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像这冰窟里的盐刑,需用三百六十五道冰棱慢慢磨。"
她忽然扬手,混着荧粉的盐晶撒向冰穹,那晶莹剔透的盐晶在半空中散开,宛如一场绚烂的流星雨。
五更天的暴雪吞没了第一声惨嚎。谢明微立在盐烬垒成的京观上,看着杨延年的残躯在冰面上抽搐成北斗星图。
沈砚舟的竹骨折扇挑开钦差官服,襟前暗绣的璇玑纹竟与谢氏宗祠的梁柱雕花如出一辙。
他指腹擦过冰柱上的血渍,混着荧粉的"巽"字突然吞噬圣旨残片,显形出二十年前工部亏空的密账。
"萧可汗这手盐蚀紫微,倒比谢尚书更狠绝。"
沈砚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谢明微的银针突然刺向沈砚舟腕间旧疤。当磁粉吸出的寒铁碎屑在雪光中凝成飞鹰纹,她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父亲沉船前塞给她的半枚玉珏,此刻正嵌在沈砚舟的扇坠里泛着血光。
冰窟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铮鸣,裴昭的孔雀纹披帛缠着冰棱跃出深渊,腰间谢府旧玉撞在祭坛盐瓮上迸裂。
"萧尚书可识得此物?"
裴昭的声音冰冷而坚硬,他的面容英俊而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和果敢。
裴昭掌心托着的半枚残玉沾满盐粒,玉纹与谢明微颈间暗藏的半枚严丝合扣。她碾碎袖中盐块,靛蓝粉末随风飘向冰面星图:
"裴大人又可知,这玉珏在观音泪里泡了十年..."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将盐瓮砸向深渊,"最会蚀穿虚情假意的面具?"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狠厉。
黎明前的冰裂谷传来盐车启程的轰鸣。谢明微抚过舆图上新染的靛蓝墨迹,那是阿史那云罗用钦差血绘制的南征路线。
当混着观音泪的盐水泼向玉门关模型,关隘突然崩塌成盐粉,她忽然轻笑——笑声惊得寒鸦撞向冰棱,二十年前沉入运河的谢氏旗幡正在盐雾中舒展,化作遮天蔽日的玄鹰。
"传令各部落,插玄鹰旗的盐车今夜启程。"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再添一层霜冻。
沈砚舟望着盐烬中升起的狼烟,折扇上的瘦西湖烟雨正化作运河沉船图。他的面容依旧英俊潇洒,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沉思和警惕。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盐雾,谢明微的青丝扫过中原方向——三百车毒盐碾过冰层的声响,正与父亲沉船时的锁链断裂声渐渐重合。
第44章 盐蚀紫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