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劈开坠落的盐钟乳,混着荧粉的毒雾却已漫至众人脚踝。谢明微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洒向岩壁星图——靛蓝血珠遇盐爆燃,将暗处埋伏的弓弩手烧成灰烬。
五更天的北风格外刺骨,谢明微立在矿洞口包扎伤口。沈砚舟的狐裘扫过她染血的腕骨:“萧总督连自己的血都做成了火引?”
“不及沈大人…”她忽然将毒盐按在他心口刺青,“把解药藏在裴昭的孔雀翎里。”
暗处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江怀砚的玉笏劈开某块盐岩,露出深埋的青铜瓮——瓮中腌着半具尸骸,指节上戴的翡翠扳指,正与谢明微珍藏的父亲遗物同源。
"令尊的盐脉注疏..."裴昭的披帛缠住瓮口,"二十年前就被篡改成了杀阵。"
谢明微的银针突然穿透江怀砚的袖口,磁粉吸出暗藏的密信:"江侍郎不妨解释下..."她碾碎信纸上的盐晶,显形的北境王印正吞噬工部朱批,"为何你书房暗格里,藏着左贤王的狼毒配方?"
黎明前的盐矿飘起蓝雪,谢明微立在焚烧的驼队残骸前,望着灰烬里浮起的密信残页。沈砚舟的折扇挑起半片焦黑的羊皮,永昌二十三年的朱批突然显形——“以谢氏女为祭,可镇盐脉百年”。
"萧明微..."他忽然擒住她欲毁尸灭迹的手,"你早就知道自己是阵眼?"
谢明微的蟒袍扫落肩头盐霜:"沈大人现在才悟透..."她忽然咳出靛蓝血块,"倒比令尊晚了二十年。"
矿洞深处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八百盐车同时炸裂。阿史那云罗的弯刀挑起左贤王余党的首级,混着荧粉的血珠在空中凝成谢明微的命宫星图——那轨迹正穿透新帝寝宫的方位。
第一缕晨光刺破盐雾时,谢明微的银铃震碎最后一块盐晶。江怀砚的玉笏突然吸附满地铜钱,拼出的运河图正吞噬北境盐脉。
裴昭的孔雀翎管里掉出半枚玉珏,与沈砚舟怀中的残片合拢时,显形的"荧惑守心"四字突然咬住谢明微的命宫。
"传令各州..."谢明微的银针钉入舆图上的京城位置,"即日起停用红土盐。"
沈砚舟的折扇突然裂成两截,暗刃却只割下她一缕发丝:"萧总督打算用多少人心..."
"不多不少。"她忽然将染血的盐块按在他唇上,"刚好腌透沈大人的真心。"
矿洞外的盐车碾过朝阳,车辙里渗出的靛蓝液体,正悄悄凝成新的北斗杀局。
而在千里之外的太液池底,腌了二十年的谢尚书遗骨,突然睁开了空洞的眼眶。
第57章 迷雾渐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