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尾刻着的狼牙图腾裂开,露出内层暗格——半片干涸的血痂正贴在她心口,与谢明微臂上伤口的形状严丝合缝。
城墙暗闸轰然落下,三百架弩车从城墙后露出寒光。谢明微指尖银丝颤动,发现机关锁芯已被换成江家军特有的"七星扣"——这是江怀砚生前为他演示过的最后一道机关。
"这城防图是他年少绘的。"谢明微震碎袖中虎符,朱雀火油顺着沟槽流淌,"东南角暗渠的漏洞,还是我亲手补的。"
火焰窜起三丈高,将残留药粉蒸成青雾。守军在烟雾中癫狂哀嚎,有人跪地哭喊"阿娘别死",有人持刀捅向虚空中的幻影。
阿史那绫的白发突然缠住谢明微手腕,发梢钢针抵着他命门:"我要他亲眼看见..."她扯动藏在箭囊的铁链,城墙暗格缓缓开启,"你如何毁了他修补的城防!"
江怀砚的冰棺在机关台上显现,心口骨簪随火光泛着冷芒。当巴图鲁的弯刀劈向冰棺时,棺盖突然弹开——里面迸出的不是尸身,而是三百支刻着江家徽记的弩箭。
子时的更鼓裹着血腥气穿透硝烟,谢明微的银丝绞碎最后一架弩车时,飞溅的木屑割破他眼尾。
血珠顺着下颌滑落,他忽地低笑一声,指尖蘸血抹过背后星图——焦痕处赫然显出江怀砚的字迹:"东南生门,切记。"每一笔锋都如刀刻入骨。
"你故意留着东南暗渠..."阿史那绫的骨笛裂成两截,断口处渗出青黑毒汁,"就为诱我耗尽药引?"她踉跄后退,银发扫过满地箭矢,发梢沾满守军喷溅的脑浆。
谢明微玄靴碾碎一支毒箭,鎏金大氅扫过冰棺残骸。棺底暗格里滚出半枚蜡封药丸,被他足尖挑起踢向阿史那绫:
"赤狼巫医剜心取血那夜,你兄长攥着这解药说了句话——"他忽然俯身捏住她下巴,染血的拇指按上她干裂的唇,"'阿绫若走错路,请萧可汗赐她一死'。"
城墙在轰鸣中坍塌,幸存的赤狼部众突然跪地哀嚎。他们浑浊的瞳孔里,谢明微的身影与江怀砚浴血执刀的模样重叠。
药效最后的幻象中,那袭蟒袍朱雀纹化作玄色战旗,旗面泼洒的鲜血正勾出"谢"与"江"交缠的图腾。
"该醒了。"谢明微甩开阿史那绫,将剩余药粉倾入护城河。水中倒影扭曲成江怀砚的面容,眉眼间凝着未散的寒霜。
他突然一掌击碎冰面,涟漪荡开的刹那,万千箭矢虚影从河底冲天而起——正是那日鹿鸣涧血战的场景重现。
阿史那绫攥着解药的手剧烈颤抖,蜡封在掌心融成血色的泪:"你早知我用了兄长的心头血...却纵容我炼毒..."
她猝然抬头,瞳孔映出谢明微背后星图——焦痕处"东南生门"四字下,竟藏着蝇头小楷:"怀砚绝笔"。
"恐惧从来都是心魔作祟。"谢明微扯下大氅掷入火海,贴身软甲露出左臂狰狞伤口。
那刀疤走势与江怀砚的影卫刺青完全重合,渗出的金血在火光中凝成朱雀展翅:"就像你永远分不清——"
他忽然掐住阿史那绫咽喉拎至城垛边缘,"此刻要你命的,究竟是我的局,还是你心底的鬼。"
狂风卷起燃烧的军旗掠过城头,将"谢"字烙在她惊恐的瞳孔里。
第162章 长恨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