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阴雨连绵,阴沉沉的天久久看不到阳光。
程年年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沈惊澜身边服侍的人总是吊着心,因而面色均焦灼不堪。
前宰相不疾不徐地迈过门槛,招呼坐在屋檐的程年年,程年年安静的翻身落下,没有主动开口。
前宰相满目慈爱,盯着程年年的发顶,伸手揉了揉,“孩子,有些事情不可强求……”
程年年眨眨眼,“您都知道了?”
前宰相笑笑,“或许冥冥之中,皆是命中注定。陛下年少意气风发,你同样聪慧敏捷,一如当年史书记载的始祖皇帝,这般惊才绝艳。”
程年年摇了摇头,看向前宰相的眼里已然蓄满了泪水,“我不想听这些。”
前宰相只是这么默默地看着她,“年年,你知道的对吗?”
程年年固执的摇头。
傍晚时分,程年年一人纵马出城,迎着凌冽的风朝着云山奔去,住持看着她来的方向,早早驻足等待。
程年年的表情和平时别无二致,无人知道她平静外表下的崩溃决然,看向住持的眸子平淡无波。
住持淡淡道:“程小姐。”
程年年问:“你知道的对吧?你整日神神叨叨所谓什么破命定之人,我们行至今日,你都料得到对吗?”
住持闭着眼睛,缓声道:“小姐,天机不可泄露,陛下这一遭,本就是天命所归,在这个世上,如何能存在一模一样的两番命数呢?”
两番?
一模一样?
程年年的脑子里顿时闪过无数片段,一样的人吗?
“所以,沈杭他就是百年前的始祖皇帝对吗?”程年年颤抖着声音问。
住持道:“是也不是。就命格来看,他们是一个人,但就本身而言,他们截然不同。”
程年年顿时崩溃,“你到底什么意思?!别他妈打哑谜!”
住持看向随风摇曳的树,道:“小姐,你们本不该在此相见,数千年后你们二人的魂魄意外来此才铸成你们今生的缘,如今缘尽,是该散了。”
此刻,第二日的太阳缓缓从后山升起,阳光穿透层云,渐渐洒在二人身上,程年年浑身寒凉,即便被阳光笼罩,却没感到任何温暖。
住持对着程年年轻轻鞠了一躬,“阿弥陀佛,小姐,莫要强求,陛下仁爱,其魄必有之归处。”
程年年眼角落下泪来。
与此同时,上京钟声鸣,响彻万家。
宋义扬顶着通红的双眼走出来,高声道:“送陛下。”
宫人们齐齐跪下,哭声震天动地,刚刚还阳光普照的上京突然下起了阵雨。
波光粼粼的太阳雨,闪烁在每一个人心头。
大周宁安三年夏,帝王沈惊澜与世长辞,谥号宁安,由大周开国以来第一位女相——程年年亲自盖棺,于七日后风光大葬。
宁安帝短暂而又动荡的一生,令人叹惋也令人钦佩,举国上下,沉痛哀悼。
女相程年年宣读宁安帝沈惊澜遗诏,宁王沈渊登基,改国号为永安,自此开始大周的全新篇章。
没有沈惊澜的全新篇章。
沈惊澜的准备很齐全,在清醒的短短几天里,几乎给所有人都多少留下了一些只言片语,给程年年,给沈渊,给宋义扬,给程湛,给小凳子和阿离,给太傅,给林知秋,甚至还给郁怀景。
郁怀景收到程年年传信的时候,将那一张薄薄的、只有一句话的纸反复看了半晌,才颤抖着声音问百毒子:“什么叫不用了?”
郁怀景不相信,在他们日夜奔赴上京的途中,沈惊澜驾崩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他耳中。
他在路边的草垛上枯坐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捂着脸失声痛哭。
明明还是记忆里那个互相告状害对方挨骂的肆意年华,转眼就天人永隔。
沈渊收到来信的时候,表情还看不出什么,只有颤抖到撕不开信封的手昭示着主人的
第211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