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除妖队伍收到‘雷鹰带来的消息,顾不上一夜鏖战的疲乏,从二百里外的‘石林堡紧急赶回镇南城时,天色已近晌午。
昨夜还饮酒作乐‘风度翩翩的宝戚王子,此时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停在石府前院,十余随从跪在尸体前,哭得不成样子。
在场之人皆一脸愁云,然而苦涩的表情下,却毫无同情怜悯之色。
王子生前言行就已令多数西南人不满,得知王子的死因,竟是半夜硬闯小洵住处,被拒暴起杀人反丧命后,那种不满更是变成了愤怒。所以尽管人们都知道,这是一桩大麻烦,但还是不免觉得痛快。
国君脸色铁青走进前院,王子随从们顿时见到了救兵似的扑过来,抱住国君大腿,声泪俱下的哭诉石府罪行,要求凶手为王子陪葬。
将尸体检查一番后,国君一言不发进了正殿,重重坐下沉默良久,开口道:“老石,我需要一个交代。”
石景天垂头严肃道:“臣愿承担所有后果,一切都是臣的错。”
“这交代我听着更像是威胁。”冷冷地扫了眼石景天,国君沉声道:“你是国朝重臣,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这不是你一句承担所有后果就可以解决的,先将行凶者叫上来吧。”
“是臣的失职,才导致王子死于非命,理应由臣担责。”石景天道。
国君顿时大怒,站起身道:“那依你的意思,我是该即刻削去你的爵位,还是干脆杀掉你赎罪?”
“臣……”
“朕自有决断,无需你多言!”近乎咆哮着打断,国君深吸了口气,看着静悄悄的大殿:“朕说:先将杀人者带上来,到底有没有人执行命令?石景天,朕的旨意在西南还有效吗?”
所有人顿时身躯微震,很快就有人在石景阳隐晦的示意下,离开了正殿。
在几近凝固的氛围中,足足过去盏茶功夫,离开的人才带着石川小洵出现在殿外。
石川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吊在脖子上,脸庞略显浮肿,显然昨夜受伤不轻。
“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国君注视着两人走进殿,冷声道。
“事情是我做的,与小洵无关。”石川回答道,语气十分平静。经过一夜的时间,他已不像刚开始那般紧张害怕,心知无法躲过去,便索性坦然面对。
“事情皆因她而起,你说无关就无关?”
国君怒极反笑道:“知道杀死王子的严重性吗?”
“我只知道他该死。”石川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语出惊人道。
石景天面色微变,连忙出言制止:“请圣上看在臣多年尽忠的份上,恕犬儿不敬之罪。犬儿无知是臣之过错,王子的死,臣……愿承担所有罪责。”
事已至此,王子品行如何,做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在了磬国。此事的严重性,远不是他该死便能减轻的。这不光是影响两国友好往来的外交事件那么简单,更严重的地方在于,国君唯一的儿子:雪鹰王子半年前去了朝阳国皇都成亲,尚未回国。此事的发生,无疑将磬国未来的君王置入了险境,所以石景天没有丝毫辩解的意图,只想用一个父亲的身躯,承下所有后果。
石孟也抬头道:“圣上,身为人子,恕臣无法眼睁睁看着父亲深陷囫囵,臣愿承担误杀王子的罪名,请圣上成全。”
“不!王子是我杀的,与任何人无关,有罪的人是我。”石川一反平静,语气决然道。
“够了,别再重复那些令人讨厌的话,别在朕面前展现你们的亲情了。”国君出奇的没有大怒,有些疲倦的扫了众人一眼,“从现在起,朕若未点名,任何人不得插言,否则在场之人皆有罪。”
说完目光锁定小洵,道:“女孩,朕问你。事情真如他们所说那样,王子是因为夜闯你深闺,任人相劝也不肯善罢甘休,被石川拒绝后强行决斗,才导致被误杀的吗?”
小洵正了正瘦弱的身体:“是。”
“你确定?”
“确定。”小洵点头道。
国君追问道:“朕知道你双眼失明,既然无法看到整个过程,你要如何证明那些都是事实,如何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真假自在人心。”小洵不急不缓道:“小女没了眼睛,但还有耳,有心。”
“好。”国君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道:“一个无法习武的儿郎,竟然在无人能阻的情况下,杀死拥有‘照内武力的王子?谁来告诉朕他是如何做到的,谁来保证这里面没有谎言与阴谋?”
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遍体生寒。
同样的事情,是偶然,还是有策划的阴谋,其性质将完全不同。历国历朝以来,但凡关联到王室的事件,被打上阴谋烙印,无一例外地都会血流成河,变成一场屠杀。此时,国君有将王子之死往定性为阴谋的意向,是否便意味着,西南将面临一场动荡?
静谧的正殿,浓郁的杀气似乎在蔓延。
石景天脸色隐隐开始泛白,但神情却愈发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石川的神态越来越坦然,许久后,无视满殿的凝重,正视国君道:“此事没有阴谋。宝戚王子夜闯小洵住处,被拒暴起杀人,我还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杀了他……虽然好像有些过分,但我当时确实很想杀了他,只是没想到成真了而已。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圣上若真像传闻中那般圣明,只处置我一人便好,请别牵连其他人。”
国君双眼微眯,毫无情绪道:“那你告诉朕,你是如何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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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行凶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