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老盯着我看甚？”
突然冒出的话让石川惊醒过来，这才发现他的目光不知不觉放到了仇七身上，后者此时正回头看着他，黑炭般的脸笑起来实在谈不上好看。
“没什么。”石川故作镇定收回目光，道：“谢谢你们那晚救了我。”
“哈哈，这可没有。”和那晚死人般面无表情完全不同，面相凶恶的仇七似乎很爱笑，还会露出与黑脸泾渭分明的白牙，也不知哪一面才是真实，“那晚救你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你不相信自己，或者你的武器有特殊能力？”
石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怎么说。
“小子，相信我，你会爱上墓土的生活。”仇七笑着调侃道，与并驾齐驱的莫匀山咕哝了些什么。
队伍继续前进，清晨的时候，来到两座陡峭的大山之间。说是两座，其实是一座山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丈许宽的石道从中而过，长达数百丈，两旁石壁布满了凿印，熹微晨光中，披着露水的路面反射着微光，像毫无波动的河。
穿过石道，队伍在一片树林扎营。此行只在夜晚赶路，也不会在任何有人的地方停留，所以只能在荒郊野外扎营。
刚停下来，‘黑灵迳直跑进了树林深处玩耍。达叔卸下马鞍两旁的沉重大包，取出两顶牛皮帐篷，铁锅水袋米袋，又取出两个软垫，以及一些精巧的吃食，递给两人后忙活了起来。
石川上前想帮忙，却被达叔用眼神拒绝，只好和小洵并排坐下，看着他一个人忙碌。
达叔坚持带了很多东西，三个大包吃喝住行物品一应俱全，还有不少两人换洗的衣物，甚至就连爱吃的零食，用习惯的小物品都没有落下，而达叔自己却好像什么都没带——这个沉默寡言，也没什么表情的胖大叔，似乎在知道要离开那一刻开始，就把将两人照顾好当成了最主要的事，甚至近乎偏执。
对着忙碌不停的达叔，两人哪里坐得安稳，歇息片刻后，借机抱上小血狐起身走开。
“达叔是个奇怪的人，我觉得他有心事，只是从不对人说。”回头看了眼正埋锅造饭的队伍，石川轻声道。
“没人能让达叔多说话的。”小洵笑道，显得有些无奈。对于达叔的沉默，她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因为达叔是对她最好的人，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没办法让其多说话。
“我听过父亲说起达叔一次，好像他本来不是磬国人，我们半岁时来的家里。”石川停顿了一下，道：“似乎连父亲也不清楚他的来历，很好奇他怎么得到父亲的信任。”
说话间，两人离营地已有些距离，石川回头看向队伍，找到背靠树干什么也没做的扫墓人，再扭头神情变得认真了下来，说出了他真正想说的话：“听我说，这一路我们可能没有太多说话的机会，刚才我想了很久，基本可以确定那两个人有问题，父亲的决定，可能也只是权宜之计。”
小洵怔了怔，直接略过疑问，点头道：“你说。”
这是她与别的少女不同的地方，对于深信的人说的话，即使有疑问，她也不会一问到底，因为那意味着，需要多花一份精力向她做不必要的解释，不仅浪费了最重要的时间，对事情本身也毫无作用。
“很复杂，我一时也想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石川想了一下，看着她道：“离开前，仇七对父亲说的那句话，你有没有觉得古怪？”
小洵轻轻点了点头，她也隐隐觉得如此。
“那就是了，那句话表面听起来是保证，实则可能藏有威胁的意思。”
从被神秘的‘鬼佬诱杀，到莽莽群山巧遇扫墓人，再到与国君对峙时扫墓人突然现身，最后自己成了扫墓人，所有经过像迷雾一样无法看清。石川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找到的扫墓人，并安排他们在那时出现，但对仇七那句古怪的‘保证，以及父亲不久便会团圆的话作分析后，他相信即使父亲与扫墓人达成某种交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换句话说，那些看不见的危险，有一部分来自扫墓人。
“这一路可能会很不顺利，我们要加倍小心。”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石川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想办法逃掉，我相信父亲不会责怪我们这么做。”
……
……
日落而行，日出而歇。第四日清晨，这支毫不起眼的队伍，终
第006章 黑暗中的射箭人（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