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名份
富心淑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她知道快要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他了。她开出的条件,让他必然会召见她。虽然几天前他带着那个女人匆匆离去,但是她只从他眼里看到了对那决意离去的妻子的愤怒,并没有对她自己的鄙视和绝情,这让她觉得很安慰。她相信她曾经的付出也让他动心,更何况自己在正和殿前替他挡住的一剑,以他的为人,怎么都会存感激。
新杰的心情相当复杂,看着这从大牢中提出来,曾经是自己名义上跟自己拜过堂,又曾经在他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事的女人,他此刻心里不得不承认她在自己的心中或多或少还是占据了一些位置。虽然他曾经信誓旦旦地告诉妻子不可能,但是他知道妻子从来就不相信,那个用自己的温柔和全身心去包容呵护他的女人比他自己更了解他。昨天当他告诉她富心淑要求见他时,她淡淡的笑容让他的心震颤,他本以为最近他的努力已经修复他们之间的感情,然而事实是他过去在此事上的不恰当把握已经在二人之间他本以为最完美的感情上造成了可能无法修复的硬伤。
富心淑让人告诉他想要跟他谈谈江南旧事,他明白是想告诉他一些她所了解的对方在江南的情况。这也本是意料之中的事。那日妻子来牢里跟富心淑交谈,本就是为了试探和刺激她。
但是当这结果摆在眼前的时候,对于他们夫妻二人又是那么刺眼。她毫无感情地说出的话:“好好跟她谈谈吧,也许你该照顾她一些,她毕竟是跟你有夫妻名份的人。”,语调是那么平稳清淡,让他敏感地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期许自己是他的唯一。对他感情的放松,也隐射出她心中的悲凉,同时也会关起一部分心扉不再向他敞开,在他和她之间划分出一些隔膜之地,彼此之间不再是无话不谈。他本想试图做些努力,但是奶奶召他二人议事打断了他们。
此刻坐在这平鸾阁的小偏厅中,无论富心淑要跟他谈什么,他知道他都必须依赖妻子为屏障平静对待,自己承诺身心都已交给她,不可出尔反尔。意料之中富心淑没有直接切入他所想了解的话题,依然要跟他纠缠一翻。刚刚立定的主意让他从容面对,逐渐引导着局势,他要用行为证明给妻子看,自己只是为了公事,晚凝始终是自己的唯一。
对于富心淑来说,这个感觉是那么的怪异。这明明是自己曾经的主人,曾经的丈夫,曾经有一段时间自己觉得对他已经很了解,自己与他之间曾经有过人和人之间最亲密的接触,然而此时此地他又是那么陌生。
她从来没有真正进到过他办事的地方,即便自己过去追踪他到太子府,也只是在门口等待,无法涉足其中。虽然他仍然显得和蔼,但是这里的环境有着无形的肃杀,让她一时之间忘却了自己已经准备且演练过百遍的说辞,在不知不觉中心底的脆弱让她对他生出更多的依赖。她想走过去获得他的一翻温存,哪怕只是像过去一样给她一个轻轻的搂抱,但他在那瞬间冷静的眼神和回避,浑身上下顿时传递出的冰冷又让她不得不凌然止步,深感寒意。
在他坐回那张巨大的书案之后,她一时之间明白自己如今乃是一阶下囚,而他是高高在上的朝廷二品大员,朝廷的平鸾阁玉台将军,他们之间有着天渊之别。
然本已生出的抵触在听见他柔和浑厚的语音,看到他又回复的柔和眼神之后又缤纷瓦解,在不由自主中向他诉说着自己的童年和过去在江南,在富大龙处,在玉门中的所闻所见,所经历的人和事。有生以来,自己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如此多的话,即便是成亲之后,在自己假装和兰馨打斗受伤让他陪伴自己通宵的那个夜晚,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默默地陪着她,没有太多的交谈。和他倾心诉求回忆自己的过往本是她曾经的梦想,却发生在如此古怪的场合,且还有他做文案的属下在做记录。
虽然她从小被富大龙作为独生女儿宠爱,并且为她走向玉门少主夫人竭尽全力地谋求和安排,但是毕竟这是一个自小缺乏母亲和完整家庭的可怜的女子。他心中为她的过去和将来生出更多的悲悯,而这怜悯之心在那一时之间又让他忘却了自己刚才要保持的距离,让她再次靠近自己以求温暖。如果不是旁边属下因尴尬而发出动静使他立时抽身避开,也许又一次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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