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去犯下的所有罪恶都袒露在人前，当戴了许久的伪善面具被一把扯下，江慧婉的心狠手辣，连见多识广的审讯人员都为之愕然。
一个人的心到底该硬到什么程度，才会连自己的亲生子女都不放过？
一个原本腼腆内向的天真少女，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个阐述着一桩桩骇人罪行却仍一脸平静的老妇人。
就连称得上一声故人的赵霆钧，都难免生出万千疑惑与感慨。
“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此时的他早已退休多年，头发灰白，脸上布满皱纹，容颜不再，但江慧婉却还是如年轻时一般，下意识移开目光，不敢跟他对视。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出神。
曾经就是这双手，在下乡的那些年里，从最开始柔嫩纤细，到一点点布满老茧，患上冻疮，如此反复多年，指面粗糙，手指关节也变得粗大。
后来条件好了，她花费了许多金钱、精力，才把这双手重新养回来。
可是手能保养得一如从前，心却不能。
被重重伤疤与茧包裹的心，内里早已生疮化脓，烂到一塌糊涂。
而最先在上面留下伤疤的人，如今却坐在她跟前，问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江慧婉想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想冷嘲热讽，想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可那些难听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定了定神，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当年跟我说，你追求我，跟我在一起，是认错了人……这句话是真的，还是为了甩掉我随口编的？”
对面的老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大半生过去，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是真的。”他抬头看着江慧婉的脸，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眼神瞬间恍惚又很快回神：“当年是我的错，太年轻，没想清楚就……”
“那谁又是你想找的那个人？刘心惠吗？”
赵霆钧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慧婉急声打断。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再回答了，在那个名字从江慧婉口中说出的瞬间，早已褪色的记忆一一浮现，脑海中无数线索串联到了一起，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对面的人。
“七四年冬天，你回江城了？”
而江慧婉似乎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于是直接点头承认。
“对，那年冬天我回江城了，刘心惠也是被我推进江里的。”
七三年冬天她怀着大女儿，在家门前看见了回去奔丧的赵霆钧，亲耳听见了他跟韩老太说，有了想要结婚的对象。
于是七四年她生下女儿，忙过了秋收，趁着农闲时候回江城探亲，她想看看他的对象，结果却看见了一个长相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女人。
这让她瞬间想起了当初赵霆钧说的认错人的话。
但她一直以为那是他感情退却厌烦了她，编来哄骗她的话，可谁料竟是真的。
第138章 番外三：江慧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