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军摇头,坚决道:“别说大家伙儿没钱,就是有钱,也不能这么干。”
刘兆山抽口烟,说道:“其实宏军你大错特错了,大家伙儿没你想的那么干净,口袋里还是有俩钱儿的,不信你去问问,只要你把村庄规划方案弄出来,公布出去,大家指定会拍手叫好的。”
赵建刚笑道:“老书记这话没错,老少爷们儿们不缺钱,最发愁的是,就家里这破屋烂墙的,自家孩子连个媳妇儿都找不上来,这年头儿,谁家闺女也不愿意找个连房都盖不起来的人家,所以说,村庄规划势在必行,越早了越好。”
张宏军点头说:“听你们这么一说,看来我对各家各户的情况了解得还不是很透彻啊,既然如此,那咱就加快速度,先修路,再盖房。不过还是那句话,修路没钱,咋弄?”
刘安民说道:“两个办法,第一、向镇领导申请资金;第二、想办法自筹。如果还有第三个办法的话,宏军,你不妨打打第一书记的主意,我听说其他村都有第一书记帮扶,给各村带来不少实惠,就咱村没有,你想啊,如果上级领导也给咱派个第一书记来,这第一书记又是公路局的干部,那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闻言,张宏军一拍大腿道:“哎呀,要不怎么说安民哥到底是政治家族出来的优秀后辈呢,这主意简直太赞了。”
刘安民锤他一下道:“滚你的吧!”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宏军也笑了,“就这么办,开完会我就去找陈书记说这事儿,争取把第一书记要过来。下面咱们说第二个问题,村庄规划,咱村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外面都说四大家族,其实各个村不都是家族式乡情么,所以说老大别说老二,都他奶奶的一个球样儿……”
大家又哈哈笑起来,在场的张刘赵王四位,就是四大家族的代表人物,心知肚明张宏军话语中的深意。
又发了一圈烟,张宏军继续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为了能更好地为村民服务,也为了让大家都能够参与村庄规划,以每个家族为单位,各家族推选出一个或几个德高望重的代表来,共同组成‘村庄规划领导小组。我实话实说,咱也甭说什么为了把逯家村建设得更加美好之类的,那都虚,各家推选出来的代表,你就为了你家族的利益,确保你家族的利益公平、合理就完了。”
听到这里,刘安民噗嗤笑了,“你啊,这招儿还真是挺邪乎的,不过话说回来了,有这帮人存在,对咱们村两委来说也是个减速带,能够化解一些干群矛盾。”
张宏军笑道:“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大家伙儿看支书、看主任怎么办,坚决拥护,现在呢,老百姓都有自个儿的一些想法,村委会说得再好,群众不服,因为他不了解内情,如果说群众出现疑问了,他们家推选出来的这个人一解释,哎,工作做通了。无形中这个人就成为了村两委政策的宣传员、矛盾的调解员,让他们成为村两委的编外份子,有事大家一起议,大家的事大家干,大家的家大家建,这样才能形成合力,就组成了逯家新村建设的团体。”
赵建刚点头说:“我同意张书记的建议,咱村四姓家中,每个枝上推选一个人,打个比方,我们赵家总共有两枝,那就推举出两个有名望的人出来。安民哥家有三枝,那就三个人。”
王志忠说:“我也赞成。”
刘安民看一眼老爹,见老头儿微微点头,笑道:“我这边也没问题。”
张宏军微笑着说:“那就这么定下来,辛苦几位,回去后跟各位老族长们只会一声,尽快选出各家的代表来。另外就是村庄规划了,咱村七米的大街,坑坑洼洼、曲里拐弯儿,三条胡同,一个透气儿的都没有,房子,最大的四间,小的只有两间,根本住不开,还有一个情况,有的户一处宅子,有的户三四处宅子,但都是小宅,这样的情况可不在少数啊,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盖一间大宅子他盖不了,所以就得重新规划。”
大家皆点着头。
王志忠苦笑道:“我家就是这么个情况。”
抽口烟,张宏军又说道:“所以说,大家都迫切地想要盖大宅,问题就来了,咱村没那么大的土地利用面积,怎么办?”
几位都闷着头,露出思索的神情来。
刘兆山把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底踩灭,咳嗽一声后说道:“垫湾。”
“您老人家看得透彻。”张宏军捧了一句后笑呵呵说道:“但是垫湾也需要资金,我算了下,大概需要7——8万块钱左右,咱们村一穷二白,这笔钱肯定是拿不出来的,又不能老指望着镇领导扶贫,怎么办?我有个主意,把咱村儿西边那十五亩闲地租出去,租个五年六年的,让租户一次性把这笔租金交上,就算是咱的启动资金,大家伙儿说这办法如何?”
刘安民率先鼓掌道:“好主意,大钱咱拿不出来,七八万小钱儿想想办法还是没问题的。”
赵建刚主动请缨道:“那十五亩闲地想找个承包的还是挺容易的,这事儿我去联系吧。”
张宏军说道:“好,那就辛苦建刚了。”
“应该的。”赵建刚忙说道。
如此,逯家村两年的乡村规划就此出炉。
张宏军给几位分配了任务后,几位各自去忙碌了。
他把刘兆山送出门口独自来到自家地头儿,见两个侄子已经开始犁地,为留兰香种植做着准备,便过去跟两人交代了几句诸如间距要合宜,土要翻透之类的。
俩侄子笑着应下。
大侄儿张林问了一句:“叔,您那车真不打算跑了啊?”
张宏军笑眯眯说道:“你听谁说我不跑的?跑,当然跑了,挣钱的买卖为什么不干啊。就是你叔我有点儿顾不上了,不大可能跟以前似的,每个礼拜要跟几天车了。”
张林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根,说道:“你不盯着点儿,那几个司机还不得翻了天?”
在外跑运输,道道太多了,更何况张宏军的四辆大货是给粮站运粮食的,司机要是跟粮站的工作人员勾兑起来,一车粮食少报个几百斤,那可都是钱。
把烟接过来点上,张宏军笑笑,说:“我知道你小子担心啥,虽说我不能长时间跟车了,但隔三岔五我还是能跟一跟的,也能规避一些麻烦。”
他心里有点小想法,当上村支书后,事情肯定多了,但老张是个不怎么愿意操心的性子,也厌烦镇领导动不动就找他开会,跟车这事儿就成了他躲避麻烦的一个借口。
听他这么一说,机灵鬼张林瞬间就明白过来,一挑大拇指道:“叔,还是您有办法。”
拍拍他的肩膀,张宏军道:“抓紧干啊,三天内把地翻完,然后按照我交代给你俩的方式把树根种上。”
张林说好,又爬上拖拉机,突突突犁地去了。
隔天上午,跟陈勇书记约好会面的张宏军再次来到书记办公室。
一见面,张宏军就直抒来意:“您得给我们村儿配第一书记啊,要不然,这工作可不好开展。”
陈勇都听乐了,“配不配第一书记,跟你的工作好不好开展有什么关系?”
张宏军掰着手指头对他说道:“昨天我们村两委班子成员开会研究过了,想要改变逯家村的村容村貌,有这么几个问题要立刻解决,第一点就是整修村里的道路,您也知道,村里那条七米宽的路都破的不成样子了,再不修,影响村民出行倒是其次,关键是耽搁村里的发展啊;其次,老破村委会也要整修,您看看,哪个村儿的支部办公室还像我们村儿似的,用着两间半摇摇欲坠的破屋子?不瞒您说,大家伙儿在里面办公都不敢坐下,得随时防备着屋子塌了,好立刻往外逃命去;再有,我已经让安民去弄村庄规划告知书了,另外也跟国土部门联系一下,看看这个土地确权怎么弄。这桩桩件件的,可都需要钱。我们几个商量了下,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道路问题,您知道啊,村儿里没钱,我也体谅您的难处,镇上也不富裕,所以,我们只能把主意打到第一书记头上,若是您能说动县领导,从公路局给我们派个第一书记来,那修路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闻言,陈勇愣了半晌,寻思片刻后咧嘴一笑,点着张宏军说道:“这主意也就你能想得出来,不过嘛……这确实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张宏军笑呵呵说道:“这么说,您答应了?”
陈勇直视着他,“我可没答应啊,我只能说帮你问问,第一书记这个事儿县领导是有统筹安排的,不是说你想让哪个单位派人哪个单位就会把人派到你们村儿去的。还有,就算如了你的意,公路局把第一书记派驻到你们村儿里去了,局里就能帮你们把路修好。那是修路啊同志,造价很高的。”
张宏军撇着嘴开始耍赖皮,“如果说上级领导不支持的话,那这修路的钱就只能书记你去想办法解决了,反正我们村儿没钱。”
见
第7章 乡村规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