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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我兄妹僻居襄阳一隅,虽无九五之尊,帝皇之贵,却也是一为王爷,一为郡主,金楼玉阙,绣户彩屏,出警入跸,前呼后拥,日日以歌佐酒,夜夜尽醉而眠,闲来吟风弄月,兴至渔樵江渚,过的是神仙一般的岁月。当今皇帝赵祯,与你我虽非骨肉至亲,却也情同兄妹,谊逾兄弟,且又亲口许诺你我同保富贵,藉终天年。——哥哥何以定要听从小人挑拨,招贤纳士,聚兵蓄粮,誓与朝廷相抗呢?”
欢饮之际,雯雯郡主忽然置杯案间,玉手托腮,目视赵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启珠喉曼发娇音,呖呖语道。
赵珏将酒杯“啪”的掷放桌上,起身踱了几步,格格冷笑数声,扬声答道:“小妹毕竟历世不深,观事不明。自古天家父子无亲情,——父子尚且如此,兄弟又能如何?当年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杀兄屠弟,何曾顾念过半分亲情?本朝太宗皇帝与太祖皇帝原系一母同胞兄弟,只为争执社稷神器,尚且刀剑相向,你死我活,何况赵祯与你与我不过同族兄弟,亲情将过缌麻,又哪里谈得上骨肉至亲了?”
“至于说到亲口许诺,那就更为欺心之谈了。”赵珏倏然转身过来,双目灼灼,直视黄衫,语音冷厉而又愤激,“小妹想必还记得当年太祖皇帝晏驾之时,太宗皇帝于柩前亲口答应祖母开宝皇后‘当共保富贵,幸勿过虑的话吧?然太祖皇帝尸骨未寒,‘共保富贵诺言耳畔犹响,太宗皇帝却早磨刀霍霍,向着兄弟子侄大开杀戒了:叔王德昭伏剑自刎,父王德芳两次饮鸩,叔祖廷美客死他乡……说什么同保富贵,藉终天年,赵祯的许诺,就是那么的可信吗?噫,吾谁欺,欺天乎?”
黄衫何等的冰雪聪明,早已看出赵珏、雯雯郡主兄妹二人此举不过旨在一唱一和,欲向自己倾诉起兵的苦衷而已;既已勘破,也便索性抛却烦恼,只管稳坐钓台,左手托腮,右手抚杯,一面慢慢品饮美酒,一面侧耳倾听赵珏述说,只偶尔双眸瞟掠赵珏或是雯雯郡主一眼。
“李煜,南唐故国之君,诏封违命侯,客居大梁,日夕惶恐,惴惴以求保命;还有吴越钱?m、漳泉陈洪进,纳国献土,徙居东京,栗栗而祈身安。此三人于我大宋皇朝,均可谓有恩无过,有益无害;太祖皇帝在日,曾亲颁旨令剑履上殿,书诏不名,那是何等的荣宠,又是何等的威耀。然而太宗皇帝登基,天心难测,大限到日,三人犹不免一杯鸩酒,饮恨而亡!……”
赵珏端起酒杯,一扬脖子“??钡慕?埔?桑?缓笏?垦?斓耐?颉傲?锞印笨偷昝磐獾陌狄梗?路鹪谠湍鹱糯示洌?址路鹪谛罨?帕ζ?涣季茫?咳蛔?砉?矗?挠闹蛳拢?咽敲嫔??纤嗄拢?锏骼淠?刈牵
第八章 变起肘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