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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能劈开外头坚硬的壳,直达内心。
  比如现在,陆娇便觉得栖月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不过是长得白了点,眼睛大了点,嘴唇红了点,身段婀娜了点……而已。
  就是很普通的漂亮啊。
  谁说她狐媚啦!
  陆娇不耐烦道,“再说吧。”
  如果她不是走得那般急切,耳朵尖还有点红的话,会显得更酷一些。
  栖月轻轻笑起来。
  ……
  长公主殿下和兰先生要合奏一曲的消息,已经迅速蔓延开来。
  栖月不知,可京中之人,哪个不知这一曲的含金量。
  听闻兰先生四岁学琴,一手古琴出神入化,即便是好逸荒淫的炀帝,也曾夸赞道,“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卿之琴技,曲高和寡。”
  自容朝灭亡,新朝建立,兰先生再未抚过琴。
  都只当他祭奠亡君,今生不会再碰琴。
  今日却有幸,能得一向深居简出的兰先生奏曲。
  “这位世子夫人,真是好大的面子。”有人半真半假,酸溜溜道。
  若只单单奏曲倒还罢了,众人自当洗耳恭听,却是为献舞伴乐。
  割鸡焉用牛刀?
  舞艺一门,实在难称高雅。
  不过是伎子们谄媚往上的手段,常常见于教坊,扭腰摆臀,水蛇媚态,不过取悦男子的玩意儿。
  “轻声些,你忘了韶大人夫妻因何离席?别得罪了长公主。”
  “得罪长公主还是轻的,世子也来了,可别叫那活阎王听到!”
  有人便道,“夫人这般抛头露面,他都不在意,咱们只当看个乐子罢了。”
  引起一片议论窃笑。
  陆恂自然也听闻栖月要献舞的事。
  怎么说呢?
  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印象足够坏,低到不能再低,没有任何一点期盼转圜,那他对她身上发生的任何事,便都不会很难以接受。
  比起众人的议论,陆恂倒更好奇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相处过后,陆恂知道姜氏很有些小聪明,平日做事也惯会看眼色。
  她不会做这等于自己来说无意义之事。
  能招来长公主和兰先生为她伴乐,足见她的能耐。
  明明是对栖月最有偏见的一个人,此时却带着最没有偏见的眼光,等着接下来的那首《十面埋伏》。
  花厅前有一大片空地,此时已经腾挪出来。
  一旁放置古琴,一旁放置琵琶。
  时下风气开放,并不过分讲究男女大防,不过饮宴,也都男女分席,女宾在花厅,男宾隔着帷幕在水榭。只是为栖月献舞,才搞出这样大的阵仗。
  贺长风与人寒暄一阵,不知何时来到陆恂身边,也不刻意看他,只说,“弟妹在南边长大,大约与咱们习俗不同,何况还有长公主和兰先生为她伴乐。”
  其实也是种变相安慰。
  至少在贺长风心中,跳舞乃微末伎俩,即便有两位贵人作伴,依旧是贱事。
  陆恂扭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因为他当真不这么觉得。
  且隐隐有种预感,或许今日之后,舞艺便不再是一门下流微末之技。

第29章 最偏见的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