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念及躬身应诺,走下玉阶,出殿唤来值阁将军柯逢吉,低声吩咐几句。
不多时,几名禁军入殿,将昏迷的刘文泰、以及盛着刘耿首级的木盒一并抬了出去。
盒子虽已搬离,但那股浓重的腐臭味,却顽固地滞留在殿内,盒底渗出的暗红粘液,在地上洇开一片刺眼的污迹。
刘闵微微皱了下鼻子,阴鸷的目光扫过那片污痕,掠过石面,钉在阶下那个伏地抖成一团的败将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弧度:“朕竟不知,我大召的领军之将,竟还可以充作项逆的信使。”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败将耳中,却似千斤巨锤轰然砸顶。
“陛,陛下,末将……”
“拉出去,”刘闵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平静得令人心胆俱裂,“殿外,凌迟。”
败将的脸瞬间褪尽血色,惨白如纸,抖得像狂风中的枯叶,却还在不停地叩头求饶。
殿门处,石念及的身影纹丝未动,像是提前料到结局,早就给柯逢吉提了醒,刘闵话音落下的刹那,他已带着数名如狼似虎的禁军再次踏入殿中。
那败将被粗暴地反剪双臂,如同死狗一般被拽出殿去,他双腿徒劳地蹬踹,发出绝望的摩擦声。
阶下群臣眼观鼻、鼻观心,无人敢抬眼,更无人敢吱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一个个将头颅埋得更低,恨不得缩进官袍里。
大殿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那越来越远的、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如同带血的钩子,一下下撕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刘闵缓缓扫视阶下,充血双眸仿佛凝聚成刀子:“尔等记住,身为大召的将领,纵使败了,也当以身殉国、宁折不辱,若畏缩怕死、叛主求生,就算千刀万剐,犹不足抵其罪!”
哗啦啦——
群臣如被狂风吹倒的麦浪,齐齐跪了下去,伏地纳头,不敢言语,屁股撅着,就像一个个退了壳的王八。
死寂重新笼罩大殿,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只是这一次,回荡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是皇帝烙铁般的警告。
良久,刘闵才又淡淡唤了声:“刑部,兵部。”
兵部尚书秦安道与刑部侍郎薛永年,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侧跪两步,仓惶应道:“臣在。”
“朕予尔等三日,将叛贼罗不辞阖家老小,尽数缉拿归案,凡曾在其麾下为将者,无论现居何位,即刻褫夺一切官职、兵权,一体锁拿,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这差事着实不好完成,且不说冀州城距此千里之遥,三天时间根本来不及,更重要的是,那些罗不辞的旧部会甘心受缚吗?稍有不慎,就会再逼出几个反贼,这可不是一个小罪过。
然而,经过之前那败将阐述完幽州战事,谁都知道,皇帝心里早已积聚着焚山煮海般的雷霆之怒,就像覆盖着薄冰的火山,平静的表象下熔岩沸腾,随时可能爆发。
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苦涩与惊惧,可再苦再惧,这个节骨眼上,也容不得他们说半个不字,慌忙俯首:“臣遵旨!”
就在此时,一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骤然穿透殿门,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午时的阳光炽烈,但每一声惨叫,都如同蘸了冰水的鞭子,狠狠抽在群臣的脊背上,让他们后脊生
第813章 血鉴丹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