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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我也成了![1/2页]

百家逐道 给您添蘑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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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学馆,大堂。
      虽然只有两刻的时间,但也足够奉天的学博们,体会檀缨坐鼎问道时秦宫学博们的感觉了。
      这一路来咸京,他们本带了50副资材以赐优秀学士。
      现在路还没指呢,十几副就这么没了。
      至范画时睁眼吐息,她已直破二境。
      范伢再品那气,不是唯物家又是什么家?
      回不去了,永远被染上了檀缨的颜色,孙女再也回不去了。
      范伢不禁怒视檀缨。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已经这样了,你可得好好教她!
      至于为何直破二境。
      大约也正是因为“从其道者可并得其杯”。
      范画时恰恰才是那个从得最深的,也才是得的最多的。
      她也是用了很久,才接受了吴孰子已经疯了这一事实。
      此时也才想起那三题之约,转而与檀缨拜师。
      檀缨赶紧躲:“唉唉唉,就那么一说嘛,咱们唯物家没那么多讲究,都是同仁,同仁。”
      范画时却有些不喜。
      先前无论以数理相识,还是与吴孰子相论,他明明都是那样高大唯美的。
      可一旦拉回现实嬉皮笑脸,这人瞬间就无趣了。
      她也便背过身去,回归了往日的模样:“罢了,我与檀师,还是书面相交吧。”
      此时,一直潜藏的书佐与朱奇也才围了过来。
      “馆主,馆主你得道了!”书佐喜极而泣一把抱了上来,“这么多年我没白忙啊……”
      抹眼泪的同时,她还不忘与檀缨道:“这都是我拉扯大的,你以后对她好点!”
      旁边,朱奇则一脸悲伤:“馆主……咱们可以不走么……”
      范画时只一笑,与二人道:“我心从不在馆里,在道上。”
      二人闻言,也只好悻悻低头。
      是啊,天道就在那里。
      又怎么好将她困在馆中呢。
      “不错。”檀缨在旁点头道,“你们馆主的道,只是先前被吴孰子与那解不开的悖谬拦住了,也是时候再启程了。”
      听闻檀缨此言,范画时倒也多了分敬重,望着题板道:“檀师此证在我之上。”
      “唉唉唉,随便证的。”
      范画时顿时又眉头一簇:“檀师能不能别总是嬉皮笑脸,此态失我唯物之风。”
      “啊……这……”檀缨低头猛挠。
      范画时却双臂一抱训斥道:“一家之尊,能否严正一些,头抬起来。”
      “哦……好。”檀缨瑟瑟仰头。
      “怎么还挠头皮?有点名士的样子可以么?”
      “是是是……”
      范伢看的一脸精彩。
      哈哈,反转了。
      妙啊!
      我孙女才是师!
      一物降一物啊,檀缨你也有今天!
      训他!给我狠狠的训!
      不,不是训他,是驯他!
      板过来,给我好好地把檀缨板过来。
      纠正过檀缨的作风后,范画时这才抚着题板道:“此证不在精深,而在勇气,如此明确的缪就在眼前,而我却从未想过去证它,故言檀师在我之上。”
      “是是是……”
      “还挠头?”
      “……”檀缨只眼望范伢,欲哭无泪。
      范伢头一甩。
      嗨,活该!
      檀缨也唯有低头吞下苦果了。
      看来以数理相识,果然还是不靠谱的。
      就像贴吧对线,网友见面一样不靠谱。
      ……
      墨学馆,二层宾室。
      范画时临走之前,最终还是推开了这扇门。
      多年来,吴孰子在她的记忆里,视野中,始终是黑压压的一片。
      可当她进门的那一刻,却清楚地看见了这个人。
      像个小孩子一样,满脸都是激情,竟然一点也不可怕。
      吴孰子本来正站在桌前,给几位配合他的墨者上课,一见范画时来了,满脸一喜,忙招呼道:“范学士啊,来来来,这都开堂多久了,迟到可不好。”
      范画时淡淡一笑,便也进了宾室,佯装坐定听讲。
      便如八年前一样。
      吴孰子眼见妙徒坐堂,瞬间神采飞扬,扬臂比划道:
      “正好范学士来了,咱们来讲讲《流算》。
      “《流算》啊,它是个缪算。
      “但我刚刚讲的什么?
      “天道为缪!
      “所以唯缪算,才是实算!
      “至于我们此前的,所谓的实算,只是偶尔存在的巧合,是你们这帮人一厢情愿定义的天道。
      “你再看《流算》里最关键的是什么?
      “那自然是0/0,两个无限小之商,到底是什么?
      “在《流算》的计算过程里,无限小时而为0,时而非0,任凭范学士定义,这当然是大谬,范学士自己也解决不了的大谬。
      “还好啊,我成了!
      “这谬我带你解啊,范学士。
      “我就观察啊,《流算》中凡加上或减去一个无限小,那便拿无限小当0用。
      “凡乘除的时候,便拿它当非0用。
      “这我一下就悟了!
      “记得啊,单个的无限小是谬,是0。
      “但若把它与其它东西叠在一起……
      “诶嘿!
      “谬谬得实!
      “非要对此定义的话。
      “当无限小孤立存在的时候,它是0,是谬。
      “只有相对存在的时候,它才有意义。
      “我若推算不错,光也是这样的,无处不在的光,便是无处不在的谬。
      “你若单个拿个光出来,令其静止不动,它便没有意义了,也就没有光,没有热了。
      “然而正因光并不孤立,总是相依而存,永恒在动的,这才有了意义,这才有了光,有了热!
      “扯远了,扯远了,那是范伢寻思的事,咱们只论数理啊。
      “范学士的那最后一题,离弦之矢,运动的瞬间也是这样的。
      “单取那一瞬,是谬。
      “但那一瞬并非孤立。
      “只有相对于前一瞬或者后一瞬。
      “这一瞬才有意义!
      “必须有了你,我才有意义!
      “范学士。
      “你可听懂了?”
      此番诠释,听者自是一头雾水,怎么也是成不了的。
      但唯独范画时,却听得一阵痴然。
      时间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秦学宫的大讲堂。
      虽千百学子在场,吴孰子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
      不问旁人懂否,只与她一人授课。
      面对吴孰子期待的目光。
      范画时也如当时一样回以微笑:“谢祭酒,我已尽懂。”
      “哈哈哈!”吴孰大笑拍手,“接下来要讲浅的了,你回去自修吧,我与这群木头慢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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