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是一个很有大局观的英雄。
他所在的台湾郑氏,是支持唐王。而沐王府的人支持桂王。
唐王和桂王都是明灭以后的宗室,各自都有明朝廷的忠臣支持。结果这两支互相攻伐,比打清国还上劲。结果就是被清国把两支都灭了。
说唐王桂王是死敌,也不为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近南依然与沐王府达成协议,先推翻清国,再来争唐王与桂王的正朔地位。天下并没有几人能做到。
但陈近南也有时代局限。对他而言,忠的第一对象,始终是明室的后裔。他可以与桂王一系结成统一阵线,但没法和宋国达成一致。
宋明也是不两立。
陈程不想和他们讨论这些,只说:“我是武夫,不懂这些,我是想和总舵主谈情报战。”
他在贾似道等人面前装武夫也就罢了。因为那些人是真看不起江湖人。在陈近南面前就不行了。
陈近南是正经读书人,比丁大全胡大昌这样的两榜进士不好说,但比贾似道还是要强些的。
只是他的意思也很简单,他不谈这些政权归属的问题。陈近南自然不想谈。因为这种事,争起来,往往只能不欢而散。
其实陈程的想法比陈近南更可怕。陈程想的是,只要赶跑鞑子,姓赵的坐天下,还是姓朱的坐天下,甚至于姓陈姓马姓张姓周,也没什么要紧。
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过于大逆不道了,陈程没法说。所以他说的是具体的实务。
陈近南没有听过情报战,但是大体能理解到这个词的意思。他问:“陈大侠的意思,是指潜伏、侦查、探听?”
陈程颔首:“不错,但不止如此。我有更多的想法。我手上,现在有一个机构,叫做宋情六处。就是收集情报之用。之前我没有空,也没有对他们进行特别的训练,不过是依仗他们江湖草莽自己的手段罢了。
“这次出来,表现平平。在下这两天正好构思了一些训练的法子,想说给总舵主听,我们共同训练情报精英。各自负责一些课程。
“在下现在就提供一个我的训练大纲,然后我们再划分各自的内容。”
其实陈近南还没有答应。不过听他这么说,也没有表示反对,想要看看陈程的想法。
陈程没有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说了一些他了解的后世情报部门的技术和手段。然后又讲了一些他认为的训练方法。
陈近南听得连连点头,又提出不少改进意见。陈近南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是真正带过兵的人,同时还有不俗的江湖见识。自然能很好地完善陈程一些想当然的地方。
不过最多的,还是陈程对这个武侠时空,预料不足之处。比如他说的乔装,比起这个时空的易容,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陈程没有对陈近南藏私,陈近南也对陈程开诚布公。连蔡德忠也发表了一些自己的意见。最后由陈程整理下来,正好给陈近南两人露了一手速记的功力。
总体而言,“武”的方面由天地会负责,“文”的方面由西湖武校负责。
陈程回去就安排随行的宋情六处留一半人,在此处按课程学习。而陈近南则拨同等的人在负责他接下来的事务。
这些人贸然加入,从配合上来说,自然是不能与走的那拨人比。但这些人比原本的人更熟悉东南的一带江湖的虚实,事实上反而提升了他的情报收集能力。
最后,陈程对陈近南说:“总舵主,离别之际,在下有一首歌送给天地会所有英雄。”
陈近南有些好奇:“歌?莫不是上次我在清国,听到有人传唱的《我的华夏心》?江湖人都道,那是薛慕华的歌。不过我却听闻,那首歌正是陈大侠的杰作。”
陈程罢手:“另一首,叫做《吾之华夏》。”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是美丽的华夏,
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陈近南微微挑眉:“陈大侠,好歌!”
蔡德忠轻叹:“我家门口确实有一条大河,叫做磨底河……”
陈近南点头:“我还记得我家门口的东西溪,那时我娘亲……”
等到两人说完,陈程拱手告辞:“总舵主,蔡香主。不同的大河,同一个华夏。”
宋也好,明也罢。此地终究是华夏。
陈程这是在劝告陈近南,也是在埋一个伏笔。与陈近南的协议,他要培训的部分,就包括洗脑。他的洗脑,是要洗掉这些人脑中落后的忠君爱国。而要牢记,我是华夏人。
真当他不和陈近南说政权的事了吗?他当然要说,只是换一个方式来说。他可不希望驱逐鞑子以后,这些人还要搞出来一场内战。
陈近南固然是德行高洁,他不会置万民不顾。但是他身后的,可是郑家。郑成功是英雄豪杰,现在想要争权的郑克?u,可是个废物加混球。
陈程当然要往天地会掺沙子。这么说,有点辱没自己了。严格说,是往天地会的沙子里,掺金子。
走出天地会总坛,陈程抬起头。阳光清朗,桂花飘香。将要立秋了。蝉声未用催残日,最爱新凉满袖时。
……
陈程陪着李文秀,寻觅着家乡最后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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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大河波浪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