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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瞻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贺鸣音,还没有说话,一边的救援人员就赶紧把地上的李叔安置好。
      与此同时,穿着迷彩服的女人出现在不远处,看着蒲瞻的眼里全是警惕:“你好,我是救援队的队长王迎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听到称呼二字的蒲瞻微微一笑:“在下蒲瞻。”
      “蒲先生,小贺说话没轻没重,你不要放在心上,”王迎春目光落在哭的稀里哗啦的贺鸣音身上,想找人把她扶起来,却被男人抢先一步。
      面上带着几分
      乍一看,面前这个衣着古怪的男人没什么威胁性,可她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很危险。
      想冬日蛰伏的猛兽,收敛了自己的爪牙露出了看似温和的一面。
      湿冷的衣服在寒风中冷的可怕,贺鸣音杵着一根木棍,在寒风中一瘸一拐的走着。
      平整的公路早就消失不见,四处都是碎石和裂缝,雨水打湿了泥土,一不小心就会脚滑跌倒。
      “贺同学,雨衣你穿上吧,”一边穿着迷彩服的中年男人把黑漆漆布满泥土的雨衣往贺鸣音手里送:“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受凉。”
      雨衣这种东西,在如今这个时候十分难得的。
      尤其在全球地震后的第十五天,所有工业活动已经停止,人类死伤无数,造成了难以弥补的经济损失。
      各国都在积极救援伤患,可是在地震不间断的情况下,也只是杯水车薪。
      接踵而来的降温降雨更是让救援工作越发困难,这一切都像一场世界末日,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类毫无还手之力。
      贺鸣音知道雨衣只有一件,看着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的中年男人,她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李叔,你自己穿上吧。”
      李叔是救援军队里的军医,在贺鸣音就读的c大救援的时候为了保护学生被砸伤了脑袋。
      相比较自己只是砸伤脚,贺鸣音觉得更需要这件雨衣的是李叔。
      毕竟医护人员最要紧。
      李叔又推了推,看着贺鸣音坚持不收,只能放弃。
      他们前后还有更多的人,严重的被担架抬着,伤口不严重的自己动,有的甚至还互相搀扶着前进。
      距离安全驻扎点还有两里路,但对于这一群伤患来说,依然很远。
      雨越下越大,与此同时,平静下来的地面再次抖动起来——又地震了。
      救援队里的军人招呼着大家远离危险的建筑物,和裂缝可是危险防不胜防。
      晃动间,贺鸣音脚下一空,直接滑了下去。
      一边眼疾手快的李叔扯住了贺鸣音,可是在剧烈的地震振动下,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溅落下来,划破了她的露在外面的手臂,也给李叔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上添了不少血迹。
      震动还没有停止,周围的人就算想过来帮忙,也是无济于事。
      贺鸣音看着面色铁青的李叔,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李叔,你松手吧。”
      “呸,”李叔声音中气十足:“小姑娘家家想这些做什么,给我坚持住!我一个大男人还拉不住你?!”
      “国家是让我来救人的,我都没放弃,你放弃做什么?”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姑娘,他安抚道:“别松手,等着!”
      看着李叔越发苍白的脸,和那青劲爆起的手臂,贺鸣音知道,他们坚持不到震动停下来。
      周围还有更多的东西掉下来,整栋没有三分钟不会停下来。
      而大震动过后还有余震,十五天里,贺鸣音经历过无数次。
      十五天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看着亲近的老师同学被淹没在废墟之下,就足够让人崩溃。
      雨水打湿的手很容易挣脱开,贺鸣音不用费力,很快就会掉下去。
      拖下去就是两个人一起死,她才不要做这个拖后腿的人呢。
      “谢谢。”贺鸣音张口,却没有声音。
      她真的很感谢这些天大家照顾,无论是李叔还是给她砍树削拐杖的兵姐姐。
      可惜道谢的话,都没来得及亲自说。
      后背悬空的感觉让人特别没有安全感,贺鸣音正想这掉下去摔死会不会特别痛之类的时候,耳边呼啸的风声停了。
      昏暗的裂缝变得明亮起来,而发出光源的东西就在身下。
      冰冷的身体被人抱在怀里,炽热的温度似乎要把她灼伤,贺鸣音抬头,就对上了白发青年那双金色的眼睛。
      金色的眸子,像极了地震来之前,那一抹洒进教室的阳光,温暖又柔和,令人怀念。
      “你是?”贺鸣音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青年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神那样温柔,像是在看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初次见面,我是蒲瞻。”
      “蒲瞻?”贺鸣音脑子还没转过来,死里逃生的她脑子还有些迟钝。
      “嗯,我先带你上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话的同时,贺鸣音能感觉到头顶的光线越来越明显。
      四周还有七零八碎的杂物掉下来,但是都被一个奇怪的光罩挡住。
      地震逐渐停止,贺鸣音看到了救援队的一行人互相搀扶着,见到她从裂缝里出来的那一刻,表情是那么震惊。
      发现自己还在人怀里,贺鸣音怪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蒲瞻的胳膊:“谢谢你,我没事了,自己可以走。”
      蒲瞻没有拒绝,只是动作温柔的把她从放了下来,双脚踩在地上,疼痛感袭来的时候,贺鸣音像是才有了真实感,赶紧奔向满脸是血,已经昏迷的过去李叔。
      周围人都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蒲瞻。
      青年一身黑色的长袍随风而动,绣在衣角的红色暗纹更能看出这布料价值不菲。
      尤其那一头惹眼的白发和那双金色的眸子,像极了神话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光是立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不可侵犯,不容亵渎。
      看到贺鸣音找正在找医药箱给人包扎,他上前几步,走到她身边。
      掌心冒出白色的光芒,落在李叔的额头上,那鲜血淋淋的伤口消失不见,连带着那微弱的呼吸都变得清晰起来。
      拿着纱布的贺鸣音愣在原地,周围警惕的人也愣住。
      青年侧头看着呆滞的少女,揉了揉她的头:“他没事了,不用担心。”
      这样神异的手段,大家从来没有见过。
      一边空出手的救援人员冲过来,给李叔检查起来,确定没事之后,看着蒲瞻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贺鸣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下来。
      看到师长和同学被掩埋时她没有哭,看到死去的人时她没哭,跌落地缝松开手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可对着这个好像神明一样,能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人时,她却控制不住眼泪。
      像是委屈,又像是祈求,她撺紧青年长袍的一角,声音沙哑:“求求你,救救大家吧……”
      “就算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我的生命也可以的。”
      在天灾面前,人类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贺鸣音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可更多的是来自陌生人的,来自龙国的温情。
      她接受过这样的帮助,却也在这个时候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以至于看到像神明一般的蒲瞻时,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如果牺牲她就可以拯救大家,那……
      魔修是什么呢?
      为天道所背弃,渡劫都要比正道修士多劈几道雷的倒霉蛋。
      堕为魔修不代表他是恶人,但魔修大多都是难以控制自己欲望,也因此做下许多恶事。
      古往今来堕魔修士不在少数,可我从未想过,小鹿会成为其中一员。
      我收拾好东西,连夜去了魔域。
      花了点时间,我很快就打听到了车雅贤所在的地方。
      我推开门的时候,他拿着刻刀在雕刻玉石,看上去没有受伤,只是白皙的脸上爬上了黑漆漆的妖异魔纹。
      听到声响的他回头,脸上一闪而过的怒意很快变成了笑容,放下刻刀,他站了起来:“鲵,你来了。”
      我站在原地,表情冷了几分:“你站在原地,不许过来。”
      车雅贤乖乖听话站在原地:“你来看我,是原谅我了吗?”
      他的目光充满了期待,灰蓝色的眸子里依旧是那样清晰可见的爱意,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我想问他为什么堕魔,可是这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堕魔的原因,我最清楚不过,不是吗?
      他爱我,想要占有我的一切,得到我一份完整的爱,而我给不了。
      我是合欢宗,不可能保持所谓的忠贞。
      扭曲的爱是最恶毒的诅咒,把这个曾经冷静自持的鹿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在解除道侣契约那天,这个局面就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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