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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以想象,像是程咬金这么粗暴的家伙,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厨艺!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爆炒、清蒸、炖煮、腌制,竟然整出了如此丰富的一桌酒席,而且每一道的口感和味道都截然不同,和这丰富的体验比起来,长安城里那些自诩厨神的家伙就应该羞愧的上吊自杀才对!
      完全忘记了自己渴不饮盗泉水的决心。
      等反应过来之后,他眼前的琳琅满目的酒席和旁边有半个黎乡那么高的饭桶,竟然都已经空空荡荡!
      当然,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昆仑磨勒的功劳。
      丝毫不嫌丢脸的把每一粒米全部都吃光之后,他才满足的打了个饱隔,麻溜的端起了碗碟去干杂活儿了。
      看的李白一阵唏嘘。
      昔日剑技高深、以一当千的剑士已经沦为了一台无情的干饭机器。
      可偏偏看他却好像乐在其中,丝毫不觉得委屈。发自内心的热爱着这种每天看看大门、干干杂活儿就能吃饱饭的日子。
      这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一些。
      可看着满桌被扫光的菜肴时,他便油然感受到了一阵安宁和踏实的气氛。
      来到长安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平和和静谧。
      这个城市太过于庞大了。
      又太过于绚烂和美丽,令人目眩神迷的投身其中,每个人都脚步匆匆,追逐着远方的目标,越行越远……
      就这样,渐渐的忘记了简单的生活和往日的模样。
      而如今,在程咬金家里,李白竟然难得的有一种回归荒野的轻松感。
      而且,更加离奇的感觉:这样每天吃饱了锻炼身体,锻炼完了之后猛吃一顿,最后美美的睡一大觉的生活竟然似乎也不错?!
      而且,还有喝不完的酒!
      要不,先放弃自己的越狱计划,再多待几天?
      等等,这难道就是程咬金的阴谋和目的吗!
      实在是太阴险了……
      他忍不住瞪了一眼桌对面那个又开始炫耀自己肌肉的家伙。
      然后端起手旁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酒是无辜的,开封之后不喝掉就坏了,可不能浪费!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嘛!
      只是当他端起酒杯的时候,视线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门外,庭院中的梧桐上……密集的枝叶间,那一只猩红的眼瞳。
      昭示着不祥的飞鸟煽动着黑色的翅膀,在枝头跳跃,但是却没有呱噪的尖叫,反而像是暗暗的窥伺着什么。
      乌鸦。
      他的眉头刚刚皱起,就看到酣醉的程咬金随手捡起桌子上的一块鸡骨头,投向了门外的夜色中。
      只听见一声低沉的凄啸,那一只乌鸦就狼狈的从枝头跌落。
      很快,被程咬金扯着脖子提起来。
      “嘿呀,运气真好,正愁今晚的夜宵太素呢——”
      他随意的把那乌鸦捆住,在手中晃了晃:“这么多的肉,煲成老汤一定很养人!”
      在他得意的大笑声中,更多的乌鸦从枝头惊起,仓皇的飞向了远方。
      深夜,坊市伸出,远方的灯火隐隐照亮了高塔的轮廓。
      无数乌鸦起落,却悄无声息,只有一双双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焕发着光亮,令人不寒而栗。
      披着灰袍的苍老男人站在窗前,伸手,接住夜空中降下的飞鸟,侧耳聆听者那晦涩的鸣叫声。
      许久,转身向着身后那个阴沉的青衫男子摇头。
      “帮主,他不同意。”
      “说不动姬仙客那个家伙?”佩剑的男子冷声问:“难道五万金都请不动他出手?”
      灰衣老者摇头,沉默片刻之后回答:“他说……坊主之位至尊至贵,想要他出马,除非二十万金,否则免谈。”
      “二十万金?真以为他长安城第一剑客的名头多值钱么?”
      帮主嗤笑:“也罢,既然他不给面子,那自然也不用多说……那个叫做李白的小子那里怎么了?”
      “被光德坊的坊主送到了程府那里之后就没消息了。”
      灰衣老者汇报道:“我布置的乌鸦也被打下来了,不敢再多做窥探。”
      “……也罢。”
      帮主的神情阴沉,按着剑柄,许久:“程咬金那个家伙背后的靠山众多,我们倒是不便动手。
      就让李白那个小子且安生几日,稍后自然有他的苦头吃。
      倒是安乐坊那帮遗民越来越跳了,传令下去,让人看紧一点,不要被一帮贱民坏了乌有公的大事。”
      “在下明白。”
      黯淡的月光之下,数只乌鸦展开翅膀,带着噩耗高飞远去。
      第二天的清晨,李白从梦中惊醒。
      在石块摩擦的高亢声音中,他仿佛看到自己睡个好觉的梦想在插上翅膀离自己渐渐远去。
      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打算再睡,可连续不断的噪音却令他睡意全无。
      恼怒的起身,推开窗。
      果不其然,看到院子里那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手里提着好几个巨大石锁正在像是玩玩具一样的抛弄着,恐怖的风压扩散。偶尔那几个石锁在空中碰撞,就迸发出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高亢声音。
      每一个……起码都有数百斤吧?!
      李白愕然。
      “哈哈哈,小子终于醒了吗?”
      程咬金手中的石锁变戏法一样在空中叠成一摞,比常人的身高还要夸张,在他手里随意的托着。
      “你可真够能睡的,东市的驴都不敢像你这么歇!”
      他咧嘴大笑着,催促:“赶快起床,咱们快乐的晨练开始啦!”
      “算了吧,这种方法不适合我!”
      李白抵触的疯狂摇头:“过于粗鄙,又失仪态……”
      “哟呵?看不起力量训练?这种话等你打得过我再说!”
      “你有本事把剑给我啊!”
      李白气不打一处来:“我立马就教你剑的十八种写法你信不信?”
      “嘿,那可是我的战利品。”
      程咬金挠着下巴上的胡子,毫不惭愧的说:“况且,哪里有明知道对手擅长剑术,还授人以柄的道理?你怕不是个傻子。”
      李白感觉自己真的傻了。
      这个家伙是怎么把如此无耻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况且那可是自己的武器,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战利品了?
      就在他震惊的时候,窗户边上却忽然抬起了一个黑黝黝的脑袋。
      “少年郎你醒啦?”昆仑磨勒郑重的提醒:“快起吧,你的早餐我还给你在灶台上热着呢,今早有肉啊,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这么说的时候,昆仑磨勒左手还抓着一个洒水壶,右手还捏着一柄小钳子。魁梧的身上挂着一副围裙,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明明超大号的围裙在他身上,却紧绷绷的像个肚兜一样。
      分外诡异。
      “你在干什么?”
      李白茫然,不知道这家伙埋伏在自己的窗户外面,究竟是在谋划什么鬼东西。
      “除草浇花啊。”
      昆仑磨勒回答道:“程府每天没啥人来,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让老爷把府里的后院和花坛都给我收拾啦。
      昨天你吃的那个白菜,味道不错吧?我亲自种的!”
      说到这里,他笑得就分外得意,发自内心的种出好吃的白菜来是一件很了不起很有面子的事情。
      等李白套上衣服出门,才看到,院子周围被自己忽略的那些花卉。
      就在石槽、花盆和苗圃中,各色花卉正在显眼的怒放。哪怕是李白一路旅行,快要走遍天南地北,可是却依旧未曾见过如此众多种类的花卉汇聚在一起绽放的场景。
      牡丹、白兰、金盏、雏菊、孔雀草……
      还有很多种类的花他见都没有见过。
      还有明明已经过了季节,可是在长安地热的供应之下灿烂绽放的花朵。
      那个魁梧的巨人就蹲在群花之间,捏着比自己手掌还要小上好几号的钳子,小心翼翼的剪除掉那些细小的杂枝,棒槌粗细的指头精巧的从泥土

章八 长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