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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呜咽[1/2页]

我在大虞长生 吃红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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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方锐所料。
      下午时,第一波剿贼官兵大败的消息,就在城中传播开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轩然大波。
      若非有消息传出,县尊大人早有布置,后备军已经出动,扛起剿贼大旗……恐怕就不只是轩然大波这么简单了。
      不过,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依旧恐怖。
      粮价再次猛涨一截,百姓纷纷抢购,即使有限购令、限价令,也无济于事,听说多处粮铺都发生了打斗、踩踏事件。
      街道上,小偷小摸、抢掠之类的事件,也变得多了。
      官府强力弹压,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
      傍晚,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整片天空渲染成血一般的颜色。
      草之堂外,路人行色匆匆,不时,可见身穿皮甲的捕快、衙役经过,巡视不法。
      “世道将乱啊!”方锐坐在柜台后,望着门外,发出一声叹息。
      当当!
      “都出来啦!”
      当当当!
      铜锣声从窗外传来,令方锐眉头一皱,站起身来。
      “锐哥儿!”方薛氏拉着方灵,从里屋探出头来。
      “娘,你和灵儿待在家里,我出去看看。”方锐交代一声,出门去了。
      这个时候,柳树胡同在家的邻居们,也纷纷出门。
      外面,一眼就可以看到:
      虎爷一身漆黑短打,手上握着柄朴刀,大马金刀站着,旁边两个跟班敲着铜锣,召集胡同的人家。
      “怎么了?今个儿没到交例钱的日子啊,老虎帮的人怎么来了?”有人嘀咕。
      “难道又有人家犯事了?”这是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也用不着猜来猜去,等着看虎爷怎么说吧!不过……多半没好事……”后半句声音压得极低。
      ……
      ‘来者不善哪!每次见到这死老虎,准没好事……
      方锐瞟了虎爷一眼,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表面热情地和邻居们打着招呼,混入其中,丝毫不惹眼。
      “大家伙儿都到了吧?如果有不在家的,那也无妨,等回来了转告一声就是。”
      虎爷看人来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老虎帮有令,原来一月一交的例钱,改成一旬……也就是十日一交……”
      “另外,鉴于这个年景,物价飞涨,例钱再提高一成……”
      ‘果然没好事。
      方锐心中暗叹一声:‘十日一交,这是缩短回款周期,看来老虎帮对城中局势也有隐忧;例钱增加一成,这就是……丧心病狂了啊!
      如果说:老虎帮以前的例钱分成,是割韭菜;那么,如今连续增加例钱,就是快要将韭菜挖断根了。
      ‘前一点还好说,无非是朝三暮四,还是朝四暮三的事情;后一点,那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方锐看向周围。
      果然,一众邻居们哗然,顿时吵翻了天。
      “不是上上月才提高两成吗?这又提高一成,可让我家怎么过啊?”
      “就是,日子本来就难熬,这还要加例钱……”
      “这是要逼死咱们哪!”
      ……
      叹息者有之;诉苦者有之;啜泣者更有之……
      甚至,互相打气、彼此壮胆着,营造出了三分群情激愤的架势。
      “难啊!”
      方锐也是唉声叹气,装作满面苦色。
      沉浸式演出嘛!
      诚然,有黑市成品药的生意支撑,方家当然拿得出这点钱,不过,财不露白啊!
      “肃静!”
      虎爷猛地暴喝一声,抽刀出鞘,明晃晃的寒芒在夕阳余晖下晃得人心中一寒。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噤若寒蝉。
      ‘好刀!方锐目光一闪,同样随大流地低下头去。
      “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讨价还价,谁有不服?站出来!”
      虎爷怒目圆瞪,逼视众人,目光所及之处,众人人纷纷避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更不用说,站出来了。
      方锐更是老神在在,脚步如同扎根,心中腹诽:‘哪个傻的,会撞枪口上,以自家人头试一试此刀的锋利?
      半晌,无人作声。
      “好,既然没人不服,那就是都同意了。”
      虎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刀入鞘,神色也随之和缓了些:“我老虎帮不是不讲情理,这样吧,今日通知大家,好歹也给大家些准备时间,那就明日再来收这一旬的例钱……”
      “交不起的,也没关系,可以向我们借贷嘛,按个手印、画个押,大家都是朋友,也不会怎么着……”
      不少人暗暗撇嘴。
      这话,谁信谁是傻子,老虎帮的钱,是好借的吗?!
      九出十三归的利息,很难还得起;真要还不起,房子必然没了,甚至,全家人都得搭上,卖身成奴。
      ‘秀儿啊!想出这主意的人,可真tn的是个人才……明着抢钱,抢的少了,还要让受害者写欠条……不,准确的说,是拿少抢的钱对受害者放高利贷……
      ‘这可真是……敲骨吸髓!
      方锐心中发冷。
      每次,他以为自己对这个世道足够了解的时候,都会被现实再一次教做人。
      虎爷离开后。
      柳树胡同的一众人家,也三三两两、愁眉苦脸地散了。
      “锐哥儿,家中钱可够?可要借一些?”三娘子喊住方锐。
      “谢过三姐姐好意,不过,我家还有一点积蓄,就先不用了……”方锐婉拒。
      “那就好。”
      三娘子拉着囡囡,笑盈盈道:“如果有需要,和姐姐说一声就是……”
      ……
      回家。
      方锐说了再度加例钱的事情:“……娘,就是这样,咱家又要多一笔支出了。”
      方薛氏听了,也是气愤:“这是把人绝路上逼啊!”
      “咱家还好说一些……搁在别家,恐怕不用多久,就又有人家要像当初的老楚家一般,破家了……”她叹息道。
      可生气归生气,感慨归感慨,过后,她还是准备好了明日要交的例钱。
      和这个世道的大部分人一样,方薛氏性子偏软,不被逼到绝路上,不会有勇气,奋起反抗的。
      当然,妻儿老小是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冲动,不敢豁出去啊!
      炊烟袅袅升腾,晕染开来,便是人间烟火气。
      方锐望向窗外,知道:这个晚上,各家各户中,将会有许多不平静。
      不过,这不关方家的事。
      有他在,便可如山岳大坝,将一切风浪阻挡在外,让这个小小的家里,还能保持着难得的宁静。
      今日晚饭:高粱面粥、高粱面饼,一碗炒野菜。
      饭菜简陋,气氛却是温馨。
      饭后。
      倒也没别家的,来方家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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