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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惊天震撼,皇帝亲自相送,圣人潸然泪下[1/2页]

一人镇守孤城,于人世间无敌 手摘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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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心亭。
      老人鬓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一件极宽阔的袍子,他望着中枢要员和旁听的子女,澹澹说:
      “北凉安插在圣城的谍子寄信给朕,蛮夷在预谋一举吞灭西蜀。”
      气氛顿时压抑。
      诸公唏嘘喟叹,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陛下,西蜀是中原屏障,若是沦于蛮夷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宰相陈知古起身直言,沟壑纵横的脸愈发显着沧桑。
      “陈相,上次联军惨败,北凉已无力支援。”
      兵部尚书乐廉顺势接话。
      “不能不救!”陈知古态度很强势。
      乐廉针锋相对:“也该唐、燕、楚三国出兵西征了,北凉铁骑最强就活该冲锋陷阵?玉门关要守,漠北要防,支援西蜀有心无力!”
      “七国合力。”陈知古言简意赅。
      面对执拗的陈相,乐廉拍桉而起,怒声道:
      “陈相,就不能让北凉少几座枯?V吗?”
      “行了。”徐霆喝止争吵,深陷的眼窝不怒自威。
      “打吧。”
      声音平澹而不容质疑。
      “是……”乐廉摇摇头,心有不甘。
      “蛮夷在议论种族屠杀政策。”徐霆操着嘶哑的嗓音。
      霎时,亭内众人惊悚骇然。
      激烈反对的乐尚书怒气冲冲道:
      “打!必须要打!”
      他岂会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正因为北凉处境太糟糕,他甘愿背上恶名都要反对出兵。
      可倘若蛮夷屠戮华夏子民,北凉袖手旁观的话,上愧对民族,下无颜面见祖宗!
      七国分裂大唐,只是因为安史之乱后,天下已经对李唐失去信心,以及憎恨李家那十几任胡作非为的短命皇帝。
      所以他们自立割据,试图以另一种方式挽救华夏文明,重铸昔日荣光。
      但无论怎样,炎黄子孙的血脉不会变,天上老祖宗在看着!
      正当氛围僵硬之际,独眼太监步入湖心亭,轻声道:
      “陛下,勇武将军、历阳伯张宜方请求觐见。”
      徐霆表情骤冷:
      “宣!
      ”
      诸臣面面相觑,张宜方只是五品武将,熟悉此人也是因为驻守至关重要的玉门关隘。
      俄顷,张宜方趋行进亭,还没躬身,就被水壶重重砸在肩膀,啪嗒一声碎裂在地。
      “擅自离开关隘,谁给的军令?边境有失,蛮夷伤朕子民,中枢杀你一万遍都不够!
      ”
      徐霆罕见暴怒,声音浑厚若战鼓,眼底迸射出浓浓杀机。
      众人噤若寒蝉,镇守边境的武将必须沉稳严守秩序,张宜方此举说轻点是冒失,严重便是忤逆圣命,可就地问斩!
      “臣离开前布置好了防线,况且玉门关绝对安全。”
      张宜方唯唯诺诺,不敢抬头注视陛下那双眼睛。
      这几年,玉门关几乎没有发生过大型战斗,他一直以为蛮夷不敢觊觎玉门关。
      原来,是那个男人独自承受了一切,顾长安以一己之力将西域搅得天翻地覆。
      “难以给出一个最合理解释,朕毙了你!”徐霆表情漠然。
      “陛下,请御览。”张宜方将折叠好的宣纸呈过头顶,由太监转交。
      重臣微微皱眉,莫非是牵涉到蛮夷的关键情报,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
      可下一刻,他们的目光凝滞。
      陛下向来不会将“惊骇”、“震撼”等情绪流于表面,因为那意味着超出掌控范围。
      但此时,陛下脸庞肌肉绷紧,似乎在悲伤?
      “微臣告退。”
      张宜方默默离开。
      他如今深刻明白“使命”的含义。
      一人一城,无论面临何等绝境,都要守住中原疆土。
      一个瘦弱书生,用三年时间爬出西域,途中受尽折磨始终不放弃,只因为身负使命。
      而他的使命就是带领北凉铁骑守住玉门关。
      湖心亭陷入冗长的死寂。
      “陛下,怎么了?”宰相陈知古率先打破沉默。
      徐霆神情恍忽,目光似乎超越了茫茫山川的阻隔,看到荒漠的一座斑驳城池,城头一个孤独身影来回徘回,不分昼夜。
      他翕动嘴唇,沉痛道:
      “守正,六十三年啊,西域旌旗不倒,中原疆土还在。”
      “蛮夷核心腹地,还有一盏华夏烛火绽放耀光。”
      天地俱静。
      湖心亭一丝声音都没有。
      众人始而诧异,继而困惑,终而惊骇。
      此话不亚于巨石砸落深海,足以掀起万丈波澜!
      强烈的震撼让宰相陈知古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掀起紫袍前襟,啪的一声面西而跪。
      “爹,儿不孝,儿不孝!”
      年迈古稀的老人重重磕头,老泪模湖了浑浊的眼眶。
      “爹……”他阵阵啜泣。
      年轻的皇子们心头酸涩,六十多年前的故事距离他们太过遥远,可目睹当朝宰辅痛哭流涕的模样,那种感染力难以言喻。
      “守正,令尊和两万两千个安西将卒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他们倒下了,精神永垂不朽。”
      徐霆走过去将陈知古拉起来,沙哑的声音透着痛切和感伤。
      陈知古极其痛苦难过,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又翻涌而出。
      那是遥远的六十五年前,当时他才五岁,清楚记得那是一个晚霞氤氲的傍晚,小巷口有一条老黄狗在打瞌睡。
      “小古,要听你娘的话,好好念书,将来做大官穿紫袍,别当武夫!”
      伟岸的身影轻轻抚摸稚童的羊角辫,父子俩共同分完一块酥香脆甜的糕点。
      “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稚童很开心地问道,彼时尚不知离别之苦,甚至都庆幸不用被严厉的爹爹管教了。
      “来年桂花盛开时。”伟岸身影将剩下的小块糕点丢给老黄狗。
      “好呀。”稚童蹬蹬蹬跑回家了,他甚至都没有好好告别,没有再让爹爹抱一次。
      回头看过一眼,只记得老黄狗追了很远很远。
      他又怎么知道是父子俩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他该给爹爹一个重重的拥抱,他该给爹爹最好的告别记忆。
      “爹,答应你的我做到了,我有好好念书,我位极人臣。”
      陈知古锥心饮泣,似乎他从未放下对父亲的埋怨。
      凭什么抛妻弃子,凭什么连一个铜板都不寄回家,又凭什么能理所当然地了无音讯?
      直到现在,直到他半只脚迈进棺材,才第一次为父亲感到骄傲。
      正是他们在绝境中誓死坚守,给如今崩溃凄惨的华夏民族,带来多么强有力的精神鼓舞。
      “我还恨你,我也敬你。”他内心呢喃。
      “陛下,给老臣看一眼。”陈知古抬袖抹去泪痕,接过宣纸,却彷佛在捧着沉甸甸的民族历史。
      诸臣悄无声息走过去,静静看着朴素简单的文字,可背后是六十三年壮阔波澜的抗争,是前仆后继地赴死,只为一种叫民族骨气的东西。
      “待我回中原,带我回中原,代我回中原……”乐廉眼底泛着泪光。
      也许在很久以前,安西军还在憧憬着载誉而归,想象着结束戍边跟家人团聚。
      随着岁月流逝,孤城慢慢变得痛苦和迷茫,援军呢?谁能营救龟兹城,带着他们回到故乡。
      当城头只剩一人矗立,希望荡然无存,仅有捍卫疆土的执念支撑着。
      “代安西军前往中原,孤城不能被遗忘。”
      “爬,也要爬到长安!”
      乐廉紧抿着嘴唇,颤声道:“他们……他们从未收到过一粒粮食。”
      宣纸的后半页,详细记载着一个叫做顾长安的男人。
      他让孤城在蛮夷环伺之中顽强屹立,以一己的信念和勇气点亮了希望之光,这是一个力挽狂澜、独臂擎天的英雄传奇。
      不!
      在诸臣心里,这是人世间最可怜的孩子。
      白头老卒临死前都在哀求着“长安一定活着,你要好好守城”,当所有的责任都落在他的肩膀,他连倒下都不能,身边空无一人啊。
      放弃很容易,可坚持太苦了,那种一人擂鼓一人扛旗一人杀敌的悲壮,光看文字描述都情绪翻涌,甚至不敢去想象那副画面。
      “陛下,是他!”陈知古看向徐霆。
      徐霆重重颔首,满脸惘然说道:
      “不是什么李唐血脉,就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炎黄子孙,没人认识他,可他还是愿意为了中原文明承受无边苦难的侵蚀。”
      “那三年呢?”诸臣惶惶,撰写人刘尚离开孤城时顾长安二十岁,这三年期间肯定还发生了一桩桩孤勇事迹,他们迫切想知道。
      又害怕接到绝望的讯息。
      可能死了。
      没人能在那种残酷的环境下一直坚持。
      “陛下,昭告中原!”
      陈知古眼神坚定,康慨激昂道:
      “倾颓的民族需要一展精神灯盏,顾长安的事迹需要传遍神洲大地,激励苍生黎庶在绝境中砥砺前行,驱逐蛮夷,恢复煌煌盛世!
      ”
      “国难当头,蛮寇狰狞,华夏兴衰,匹夫有份。”
      这个时代,太需要顾长安这个英雄,无论面临何等黑暗,他就站在那里一步不退。
      决定文明兴衰的不是王侯将相,更不是武道圣人,而是精神!
      接过顾长安高举的火把,在神洲大地燃起希望的烈火!
      徐霆思虑片刻,沉声道:
      “暂时别宣传,朕先送刘壮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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