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没来由地,李素裳运转剑心,让心湖凝成一块巨大的坚冰。
      思想沉入水下,似千万道汹涌湍急的暗流。
      位于其上的心湖澄如明镜,映照万物。
      素裳忽然有种感觉,好像自己能预知未来。她知道屋门就要打开,师父带着一如既往的漠然神情,向她走来——
      一切都如她所料。
      凌霜拖着沉闷的步子,缓缓走到素裳的身边。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似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李素裳望着师父,本能地一笑,像在驱赶某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
      凌霜顿了顿,似很厌烦地眨眨眼睛,说道:
      “你娘死了。”
      ......
      匣中三尺水,吴谭斩龙子。
      命格为剑,亦贵亦险。
      这是素裳百日宴之时,‘小半仙对她的评价。
      天生剑胎,日后必登武林之巅
      (这首批注的诗出自唐代诗人李贺的《春坊正字剑子歌》
      先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吴潭斩龙子。隙月斜明刮露寒,练带平铺吹不起。
      蛟胎皮老蒺藜刺,?鹈淬花白鹇尾。直是荆轲一片心,莫教照见春坊字。
      ?邓客沤鹦????窆庥?乩短镉瘛L岢鑫鞣桨椎劬??秽还砟盖锝伎蕖#
      十几年来,素裳从未让剑离身,尤其是在娘亲秦素衣将【墨染香】送给自己之后,更是一刻不敢懈怠。
      十几年如一日,虽说李素裳还未入剑心之境,但在剑技一道之上已经走了很远。
      但如今,这样一则噩耗就毫无防备地冲入李素裳的耳中,她瞬间呆住了,花费十几年才逐渐养出雏形的‘心湖剧烈的波动,刚刚才摸到门槛的‘剑神之境,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您......说真的?”
      沉默了许久之后,素裳面色苍白地问道。
      凌霜没有回答,她知道素裳自有判断。
      是的,师父从来不跟自己开玩笑的。
      “喀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凌霜似乎早有预料,摇头叹气。
      终于,如同当初的秦素衣那样,素裳练剑十余年所铸就的‘心湖,彻底破碎。
      心神激荡之下,被马非马所打伤的伤势再次复发,素裳吐了一口血后,再次昏厥过去。
      而碎裂的心湖,则在李素裳绝无仅有的天赋之下,缓缓将所有的剑道感悟,逐渐融入素裳的身体。
      ......
      这只是沙漠中的一座小驿站。
      距今一千四百年前,流浪的图伊克人在此发现了绿洲。
      他们感谢神明的护佑,尽情啜饮清水,然而并未停留。
      又三百年过去,一支颜国商队路经此地。
      商队满载珠宝玉器与丝绸织锦,还有一位外交使节随行。
      此人的价值超过商队所有货物之和,因他肩负着出使西域,交流联盟的重任。
      商人们在此歇脚,第二天启程离去。
      他们从未走出漠北,没有人知晓其下落。
      七百四十年前,班俞族的游牧民在这片绿洲旁扎下营地。
      族长对她的人民说:因了这片水源,班俞人将永不再漂泊。
      一百年后,匈人从北方来。他们扫荡了班俞的村落,杀死所有的老人与壮年男子,带走女人和年幼的孩童,前往遥远的西域。
      绿洲被留在匈人的身后,再次被世界遗忘。
      岁月悠悠,白云苍狗。
      文明兴起,继而灭亡;人们来来去去,终于湮没在久远的历史长河之中。
      举头上望,一轮烈日高悬长空,光芒遍照大地。
      环顾四周,只见蒸腾的热气中,层层沙丘好似海浪起伏不休。
      “唉......”
      绿洲如今的住客,此际正在古墙的阴影里不住叹气。
      这沉闷的烈阳沙海,他已看了足足三月光景。
      男人又叹了一息。大漠的荒凉与炎热叫他烦闷得紧。
      放眼望去,视线中的所有都一成不变:太阳、天空、黄沙......尽都停滞着,一动不动。
      甚至空气都是凝固的,他的身旁连一丝风也没有。
      “老荣......你那边还好不?”
      “......”
      远处,男人的同伴没有作答,只是冲他摇摇头,意思是没有状况。
      对方心里有数,知道男人只是借个话头,消解无聊。
      可在黄沙的蒸炉里,说话是一种奢侈品。
      开口意味着精神的涣散,水分的流失。
      『金沙帮』的值守人不愿费这份力气。
      “行,行......**,我晓得了......”
      男人碰了个闭门羹,悻悻然地舔舔嘴唇。
      他还是个新人,加入『金沙帮』方才数月,仍未掌握全部的规矩。
      如若不然,他就会晓得水的珍贵,懂得少言寡语,靠着旧墙一动不动,在影子里站到帮主凯旋归来为止。
      “*,那可是票大买卖啊!”
      男人骂骂咧咧,权作发泄。
      声音不大,同伴即使听见了,也不知他在咒什么。
      ......可他其实心里清楚,帮主并没因为是新人而小瞧他——守营的活向来轮值,只是不巧偏是今日该他负责。
      虽说在金沙帮的规矩里,守家和打仗同等功劳,给他的那份奖赏绝不会少。
      但——他可是亡命之徒。
      双手沾满血腥,脚踩尸骸无数。掠夺、抢劫、欺凌、杀戮才是他该干的事儿。
      刀光剑影血花四溅的刺激才是他该得的奖赏。
      男人深信自己的价值:‘战斗与‘厮杀。
      若『恶』有分真假高低,此人即是货真价实的穷凶极恶之徒。
      他非但不以暴力为耻,反而将之视作自己本领的证明。
      因此,被排除出这笔策划许久的『大买卖』,令男人的心中诞生了近乎屈辱感的愤恨。正是这份愤怒使他现在焦躁不安,口干舌燥。
      “咕嘟——”
      心情糟透了的男人举起水袋,大口啜饮。
      “咦——”
      男人愣住了。
      在视线的前方,一个女孩正在向他走来。
      男子没有花眼,所见的也绝非漠北常见的“蜃气”。
      那女孩......从沙漠的远处缓缓走来的女孩,定是真人,确凿无疑。
      “老、老荣——!!”
      呼声脱口而出,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不觉间,男人已犯下金沙帮的大忌。
      惊慌失措,此其一;轻举妄动,此其二;若换作金沙帮的老人,绝不会如此大惊小怪。
      但,疑惑已悄然盘桓男人的心头。
      在漠北横行无忌的金沙帮,还从未遇到主动登门的女客。
   &

第414章 噩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