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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霖铃的响声戛然而止,鱼怀隐没有回答,内心却十分惊讶良册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或许在最开始,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良册的种种保护和示好都别有居心。
      但时过境迁,他早已陷入局中,心生牵挂,无法置身事外了。
      “混账,做师父的保护弟子是理所应当的事,难不成你觉得为师帮你压制煞气是别有所图?”鱼怀隐不喜欢被别人看穿的感觉,哪怕是好意也会让他觉得疼。
      甚至他笃信一旦放下所有的防备,必然会流血不止,就像一只刺猬若不小心翻身露出了肚皮,柔软的致命。
      “不!师尊误会了。”良册想起在还清海中发生的种种,长右的警告犹在耳畔。
      他不得不顾忌命运只允许他们一人活下来的残酷局面,“其实是弟子斗胆在还清海中看到了一些关于师尊过去的事情。”
      一句话足以令鱼怀隐神色一变。他的眼底闪出一丝冰冷,并不确定良册所指的过去是什么。可倘若真的有人知晓他八百世的过往,那么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你都看到了什么?”人的心,一瞬间就可以变得冰冷。
      地宫中弥漫着死寂之气,此刻更是藏着化不开的杀意。但良册丝毫不在意这些,他只是在想如鱼怀隐这般孤独坚忍的性子,定不愿意被人抓住软肋洞察心事,而他偏偏这般大胆不知死活的妄想着靠近。
      “世人传言无字命书可以预知一切,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书究竟长得什么模样。”良册的目光移到鱼怀隐的手臂上,入目的是绫罗的殷红颜色,可真正藏在衣物下的是累累伤痕,让他觉得心疼。
      “无字命书确实曾和我融为一体,可惜如今我已经无法再窥探命途了。”鱼怀隐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回想起贪狼祭台上发生的一切,剥皮之痛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他望向良册的眼睛,在一片澄澈的碧色里,他怕他知道的不仅于此。
      他是个怪物,哪怕是世上最高深的禁术也不可能创造出一个不老不死永坠轮回的魂魄,天下生灵无不讨厌被命运束缚,却唯独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命。
      千百年来,他看尽人世悲欢,若说怨憎,但他也曾被众生暖过生出过片刻情愿倾其所有的真心。然岁月流转,尝过更深更痛的绝望后,也就渐渐麻木了。
      所以他不需要世人的爱,更不在乎任何人的恨,理所当然良册也在其中。
      “你可还看到其他?”鱼怀隐试探,他的手贴在良册的心口处,正在为他消解煞气的业力,同样也能轻而易举的取他性命。
      “还有很多。”良册如实回答,他是铁了心定要鱼怀隐和他坦诚相见,那些所谓的秘密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天堑。
      他一日不敢提起,就多一日的欢愉假象,这不是他想要的。
      “多年前,殷乐和鱼沧海二人之子,一生下就是一缕残魂,知晓其中内情的人怀疑这残魂是妖魔恶鬼,殊不知这孩子本和司命道宫的开山祖师曾是一体,鱼怀隐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司命……”
      这惊天的秘密从良册的口中说出,鱼怀隐感受到从掌心处传来的心脏跳动,是低沉有力的。
      此等顽强的生命,实在不该因为他的一己私欲而消散在天地间。
      “说完了?”鱼怀隐拧眉,他其实不想再听到更多了。
      “悬光殿玉兰花树下两魂相遇,却独独少了最重要的命魂,所以贪狼国竹屋内能够从绝命蛊下死而复生之人,绝非侥幸。”
      两年的光景他们日夜相伴,良册生性多疑且心细,难免会察觉出分魂之躯和完整之人,此两者间的细微差异。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的局势,鱼怀隐就这般毫无防备的第一次被人看透。
      “阴阳塔中与师尊相遇时,弟子已经有所怀疑,只是那时情况危机才迟迟不敢断定,直到引水石给我看了司命道宫的往事,弟子才将先前所有的疑惑解开……”
      良册提及他的猜测,这时间竟是如此的早,让鱼怀隐怅然又不禁觉得好笑。
      枉他自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怎知当他计算着良册是否值得他倾心相待,能不能助他摆脱轮回之苦时,对方也同样在考验他。
      “那么你意欲何为?”鱼怀隐终究没有出手,他退后一步从良册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似乎对于生死来说,他更好奇一个答案。
      他想问清楚,既然良册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像他这样的存在,对于良册和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他究竟是从另一个时空游荡而来,抢了“鱼怀隐”这个身份的夺舍者。还是三魂本为一体,他不过是比原本的鱼怀隐多了些记忆
      可如此一来,如今的他用着曾经的躯壳,却承载了太多本不属于鱼怀隐的情感,背负着累世的纠缠。
      这让他如何分得清,良册口中的喜欢以及他遇到的其他人施加在他身上的爱与憎,到底是因为他本身,还是他曾短暂的做过谁?

第 174 章 坦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