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逐渐褪去,光纹勾织的甬道内,橙红微光似乎带着股暖意,将解遂裹覆其中。
在那光芒中,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愈合,他捂着胸口跪趴在地剧烈喘息,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意识混沌粘滞,耳中嗡鸣不绝。
但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强劲有力,将他温热的血液输送至身体各处,连指尖都温暖了起来。
不远处,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奔行过来,在他身前跪下,捧着他的脸,急切地说着什么。然而他看不清也听不清,只感觉抚上自己面颊的手颤抖得厉害,却仍是他熟悉的滚烫柔软的触感,那一刻,他终于想起了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
他一手握住离九的手,闭眼晃了晃脑袋,再睁眼时,终于能清晰视物。
离九满是泪水的脸就在他眼前,他抬手拭去离九面上泪水,虚弱地笑了笑:“怎么了?”
他数日未曾说话,声音干涩嘶哑,勉力吞咽了一下,一手抚上胸口,眼中尽是疑惑,“我之前尸变了?可为什么……我还活着?”
离九点了点头,紧紧拥着他,去听他的心跳,生怕自己身处梦中,待得一寸寸抚摸过他温热的身体,终于再控制不住地压抑着哭出声来。
“究竟怎么了?这是哪里?”解遂从未见过离九如此失态的模样,一时有些慌神。
离九揪着他的衣襟,额头抵在他肩窝处摇了摇头,哽咽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日我……”
解遂道:“现在这样才是最好,你的妖丹归体,我也还活着。再说了,那日我本也是要……”
“我儿,过来。”
甬道深处,一道温和轻柔的女声蓦地响起,打断了解遂的话。
解遂顿时浑身一僵,震惊得整个人都愣住。
那声音他已有十几年未曾听过,却一直镌刻在他的记忆深处,当它再度响起时,仿佛瞬间破开十几年的时空,将他拉回了十几年前的某一个秋日的傍晚——
黄昏中的农家小院里,幼年的解遂在院中撒着欢地跑来跑去,父亲在厨房做着饭,满院都是饭菜的香气,而那个温婉的女人就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一手拿一本书,微笑着侧过头来,一手朝幼年的解遂招了招:“我儿,过来。”
那一刻,解遂就跟着了魔一般,木然地站起身来,向甬道深处走去。
光纹勾织的异形空间里,伴随着极轻微的砰砰声,四壁微微震动。
而在那空间中心,一头与地面石?晏逍拖喾碌摹⒂沙群旃馕乒蠢盏娜?问藁旰夏烤参裕?谒?亩歉古裕?跪樽乓恢焕侨?笮〉氖藁辍
解遂一眼便认出,小的那只正是时云日前从他身体里勾出的那只。
他此刻脑中尽是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离九便解释道:“那是?甑幕昶牵?彩恰??隳铩N颐窃谒?男脑嗬铩!
话虽不多,解遂却从这寥寥数语里猜到了如今的大体情形。
他娘是?辏??硖謇锏哪嵌?鞅厝灰彩?辏?嵌?髟?谒?硖謇锸彼档哪切┧?潜臼且惶宓幕岸偈庇辛舜鸢浮
自己的娘亲并非什么逐妖士,而是世人闻之皆颤的凶兽?辍
解遂一时震惊得无以复加,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巨大的犬形兽魂。
那道熟悉的女声说:“你终于还是来了,我儿。”
那声音再度响起时,解遂顿时眼眶发热,但他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仍是流不出泪来。
他不太确定地颤声问道:“你是我……娘亲?”
“本想你能与常人一般,安稳平淡地度过一生……”那声音仿佛叹了口气,语气中夹杂着深深的无奈,“是我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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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她在北境醒来,化为人身,去到中原,邂逅了解遂的父亲,再之后,有了解遂,便一家三口归隐至笼头村。
解遂六岁时,体内的兽魂觉醒,性情忽然大变,她担心解遂终有一日会受本性主导,便剥离了自身的善念在解遂体内结印,用以压制解遂体内的兽魂。
如此一来,解遂便能不受暴戾本性的影响,与常人一般,度过短暂却平淡的一生。而她因剥离了自身的善念,唯恐再度失去自我,只能回到北境陷入沉睡。
但她回到北境以后,却发现城民已不愿意再与她血液交融。
凶恶的本性没了善念的压制,沉睡中的她内心恶念渐渐积聚,最终堕化为魔源。
直到前几日,解遂体内的兽魂被时云勾出,飘回北境,她才知解遂身上出了问题,但因那时她已堕化为魔源太久,根本无法靠自身的力量涤清魔性,是以不敢随意醒来。
若非时云及时赶到,当她再度醒来时,这世间便会迎来一场灭世的劫难。
还好如今解遂自己找来北境,并且寻到这处石窟,她便将他们拉入兽心,暂时赶出了解遂体内赢勾的三魂。
“那赢勾三魂,我只是暂时将他赶出你的身体,但他想必不会如此轻易放弃,为防他卷土重来,现便除去你体
第 112 章 心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