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安静、美好的时刻为铃声打断。
又是物华楼的铃声。
云初霁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去看看。”
云初霁点了点头,和花满楼一起向物华楼赶去。
物华楼外,大门毫不掩饰地敞开着。门内漆黑一片,如同野兽张开的巨口,等待猎物进入。
云初霁正要进去一探究竟,就见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了出来。随着她的步伐,地上多出了几个血脚印。
此人却是张渔,她漆黑的衣服几乎与门内的黑暗融为一体,唯独脸尤为苍白,极度惊恐吓退了本就不多的血色。
“你还好吧?”
张渔看到云初霁的那刻,如同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
云初霁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张渔不会武功,不可能赶在他人之前到达这里。除非她就在附近,甚至原本就在楼里。
“里面……里面……”
张渔似被吓到了极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花满楼心知楼中必有变故,道:“你在此陪她,我进去看看。”说完迈步而入。
瞧张渔这样子,云初霁料定楼中必有什么恐怖的事物,哪会容花满楼只身探查,稍稍安抚住张渔之后,连忙跟了进去。方入楼,她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循着味道拾级而上,刚走到二楼,身形猛地一顿,立刻明白张渔为何被吓成那副模样。楼内昏暗,唯有那扇拳头大小的气窗有些许光亮。此刻透进的月光正巧照在一个圆滚滚的物体上。那是一颗人头,瞪大的双眼显示了主人临死前的惊讶与不甘。
一个身影适时地挡住云初霁的目光。云初霁察觉到来人的关切,摇了摇头,说:“我没事。”轻呼出一口气,又道:“是刀无影死了。死于金丝线机关。”
交错的金丝线、散落的肢体,皆昭示着发生的事情。
此时,外面零星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声音响起:“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乌木正急冲冲地冲了上来。
云初霁和花满楼见他来势凶猛,连忙一齐让开身子。这不让还好,一让开,乌木正也看到了那颗可怖的人头,大惊之下一声低呼,脚下不稳,眼看就要向楼下摔去。就在这要摔未摔之际,一只手突兀伸出,抵在他的后背,将他稳稳扶住。
乌木正站稳身子,回首见到来人是丁?,忙先道了谢。丁?将手收回,另一只手中还稳稳地提着灯笼。
云初霁多看了丁?几眼,心道不愧是山庄的管家,此人的武功果然不差。
有了灯光,二楼的场景更是一览无余。这一层金丝线交错,尤以刀无影尸体的位置处最多。物华楼内的金丝线机关便是如此,触动之后,那处机关连接的孔洞便会朝那个方向齐齐射出金丝线。每个柜门触发的孔洞方位数量皆不相容,且可以随意变换,除了山庄主人郑涂,无人知道其中规律。
金丝线上,仍有血滴顺着线滑落,滴在其下方的血泊中。刀无影那被分割开的肢体旁,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正是刀无影中意的那柄雁翅刀。稍远的地方还有倒着一根蜡烛,应是掉落在地后滚到那边的。
几个跟在丁?身后的家丁皆露出不适之色,其中一个甚至直接捂住了嘴,眼看吐出来。瞧见自己的人如此不堪,丁?倒是不恼,嘱咐了一声转告外面守着的人看好,别放任何人进来,便叫这几人都出去了。
一时间楼中便只剩下了他们四人。乌木正心中也直犯恶心,但看见他们三个都留下,自认不能丢了六扇门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没走。
血泊中,除了肢体以外,还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东西——一只橙色的香囊。这正是张渔的那只香囊。这只香囊在张渔那身黑衣上格外瞩目,不由人记不住。乌木正显然也认了出来,叫道:“那不是……”
丁?依旧沉着脸,似乎因这贸然发生的事情而烦闷。乌木正这一声惊呼就是想引起丁?的注意,但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任何反应,剩下的两人一个是个姑娘,另一个是个盲人,总不好让他们动手。于是,乌木正只能垫着脚,小心地走过去,两根手指夹住香囊口沿,更加小心地将香囊从血泊中捡了起来。也亏得他手较常人长上了一些,否则肯定会踩到四散的血迹。
刚将香囊抬起一点,乌木正眉头猛地一紧,动作也快了许多。到手之后,迅速解开封口的丝带,一手捏着香囊底部,翻转过来往另一只手上一倒,一枚钥匙赫然从香囊滑入了他的掌心。
云初霁一直瞧着他的举动,这时惊道:“钥匙?怎么会有一把钥匙?”
丁?也凑过去,只看了一眼,神色越发凝重,道:“这是物华楼的钥匙。”
乌木正闻言奇道:“物华楼的钥匙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香囊中?”
丁?惭道:“实不相瞒,这钥匙今天傍晚被我弄丢了。”
乌木正想了想,接口道:“所以是张渔姑娘偷了钥匙?”
云初霁断然否定:“不可能。若是这样,这里的应该是她而不是刀无影。”
乌木正点了点头,说:“是了。我今天曾看到她一直在找什么,可能就是找这个香囊。我看,一定是刀无影捡到后故意没有还她,甚至想偷了东西后,借这个香囊嫁祸于她。却不曾想自己反而先丧命了。”
云初霁心中暗自赞同,
第 30 章 第四章 朝观山庄(12)(修改)[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