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连哄带骗，那个小丫头终于成为了我的徒弟，我的第十八个徒弟，也是我的关门弟子。
父亲生前，说我此生必须要收十七个徒弟，也只能收十七个徒弟，否则，我一定会有血光之灾，万劫不复。虽然我觉得父亲的话纯属无稽之谈，但作为儿子，我还是一直遵循着父亲的嘱托。
想不到，今日竟然为那个小丫头破了例。
那个小丫头应该是喜欢我这个师父的，她看我的时候，从来不掩饰对我的崇拜。以前，很多女子也用这种似崇拜似倾慕的眼神看过我，那些时候，我总觉得，她们那样看我的眼神，令我特别烦忧。
可我却是喜欢这个小丫头看我的时候晶亮晶亮的眸光的，让我的心也跟着明亮起来。甚至，心里还有一抹浅浅的，说不出的欢喜。
那个小丫头来到碧落城的时间也不短了，但她却依旧不懂得遵守碧落城繁复的规矩，经常把小十七气得吹鼻子瞪眼，不给那个小丫头好脸色看。
我以为，小十七会一直和那个小丫头不对付，谁知，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十七和那个小丫头竟然玩成了一片，小十七还动不动就喜欢说，我家小九怎么怎么着。
他家的小九？
那个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的了？
明明……明明就是我捡来的。
刚来到碧落城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只认识我一个人的缘故，那小丫头几乎天天粘着我，我性子淡漠，最讨厌被人打扰，但对这个小丫头，我却选择了无声的纵容。
似乎，被她那么依赖着，纠缠着，那种感觉，还不赖。
她给我泡茶，味道跟我手下的茶童泡的茶根本就无法相比，但我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喝下。似乎，只要是她泡的，喝几口难喝一点儿的茶，也没有那么难。
她给我做点心，经常把盐当成了糖，还喜欢大把大把的加，看到我拧眉，她原本灿烂的笑容总是会染上几分说不出的小心翼翼，我不想看到她那样，所以，我硬是舒展开了眉头，硬着头皮将那些难吃得连碧落城的猪都不会碰的点心一点点吞下。看她满心欢喜，笑逐颜开，我不禁觉得，似乎，只要是她做的，吃点儿难吃的点心，也没有那么难。
………
我一直以为，那个小丫头会一直那么缠着我，粘着我，我也已经习惯了耳中充斥着她唧唧喳喳的声音，眼中到处都是她的影子，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小丫头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被那些难喝的茶、难吃的点心荼毒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我的心里没有半丝的欢喜，只有说不出的失落。
那个小丫头，为何不天天缠着我了？她不是很喜欢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脆生生地喊我师父，给我做各种难吃的点心？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那小丫头聚精会神地趴在树底下和小十七斗蛐蛐，玩累了的时候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地接过我的大弟子子婴买给她的糖葫芦，我才明白，原来，我已经被这个小丫头抛弃了。
她更喜欢和小十七斗蛐蛐，更喜欢吃子婴给她买的糖葫芦，而不是粘着我这个闷葫芦师父。
不舒服，心里很不舒服。
我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她不喜欢主动来粘着我，那么，我就做点什么，让她继续来粘着我。
我收那小丫头当徒弟，并不是为了传授她武功，让她和我其他的弟子一样名扬天下，成为一方豪杰。我留她在身边，只是为了让她每天都能吃上热乎乎的大馒头罢了。所以，我对她并不像对其他弟子那般严苛，那些枯燥的心法剑术，她不愿意学，我也不会强求。
但是现在，我似乎应该教她点儿什么了。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扔给了她一大摞的心法，让她在一个月之内，将所有的心法领会。有不懂的地方，她可以问我，当然，她几乎对这些心法一窍不通，所以，她每天都要叽叽喳喳地问我无数个地方。
很聒噪。
可我，乐在其中。
我也甚是得意，自从被我逼着研习心法之后，她整天就苦着一张笑脸坐在海棠花树下看书，不时地问我几句，再也没有了时间去跟小十七斗蛐蛐，也没再吃过子婴给她买的糖葫芦。
当然，那些事情，只是没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不过，能被她天天缠着，我就已经甚是得意，那些小事，我已经不会去计较。
春去秋来，眨眼之间，那小丫头已经过了十六岁的生日。可能是在碧落城天天都能吃上热乎乎的大馒头的缘故吧
第五章 楚晔的独白（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