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上身的邋遢老汉离开大堂后酒劲未消,在庄中转来转去找不到出路,路上遇到几个人皆以为是魔蟹庄的客人,看了两眼就走了,邋遢老汉一直走到偏僻的厢房附近。
一阵风吹来,老汉打个哆嗦,双臂抱着。
该找件衣服穿穿。他寻思着。
他四处瞄瞄,见到一间客房的门在外边拴着,但没上锁。
里边肯定没人,他想着,左右斜了两眼,见周围没人,打开门栓溜了进去。
关门找衣服,突然看到什么吓的跳了一下转身要走,他晃晃脑子,“啪”甩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再回头,只见地上坐了个人,二十岁左右,被绳子反绑,口中塞着麻布,衣冠华美,是个贵公子。
老汉嘻嘻笑了两声,孩童一般跳到那贵公子面前。
那公子高傲地瞪了他一眼,闻到老汉身上散发出来酒和臭气混合的味道,又见这个小老头子脖上竟然用麻绳挂了一块小孩玩耍一般的小木片,木片粗制滥造,就如地上随手捡来的废弃垃圾一样,看这人的神情装扮,就知道是个神经不正常的人,于是转头不理他。
老汉嬉笑道:“这地方真热闹。”
贵公子闭着眼睛装作屋里没人。
老汉觉得无趣,伸手捏了一下贵公子的脸,贵公子使劲挣扎了一下,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他的愤怒。
“细皮嫩肉的。”
贵公子伸出被绑在一起的脚打算踢老汉一下以作发泄,老汉退后一步闪开了,笑道:“难怪绑着你,脾气太坏了。”
贵公子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看他半疯半傻,理他干什么,又转过头闭着眼睛。
老汉也许想寻乐子,把贵公子嘴里的麻布拿开了。贵公子又惊讶又高兴,转念一想,恳求道:“大叔,行行好,放了我吧。”
老汉见贵公子向自己求助,又要把麻布塞进贵公子嘴里,贵公子来回摇头反抗,最后骂道:“老东西,脑子有病。”
老汉听贵公子骂自己,反而笑了,道:“那我到底是放你呢,还是不放你呢。”
贵公子打量他,光着上身,脖上挂着破烂一般的孩童玩意,裤腰带上别着肮脏的葫芦,毛发乱的打成结,酒气冲天,脸红的像猴屁股,言语疯癫,无法和他正常交谈,遂扭头道:“爱放不放!”
老汉搔搔头发,坐下道:“干什么坏事了,是摸人家黄花大闺女了还是偷酒了?”
贵公子气愤道:“你才那么无耻,要么放了我,要么滚出去!”
老汉笑道:“这小子脾气,真随我。”
贵公子无法反击,不想理他,老汉站起来,喃喃自语:“对了,我是进来找衣服穿的。”
贵公子眼珠一转,道:“我身上这件衣服怎么样,你要不要穿?”
老汉面对贵公子,嘻嘻笑道:“哄三岁孩子呢,你是想叫我放了你吧。”
贵公子见老汉又傻又不真傻,真气的要跳起来。
老汉眼珠滴溜溜转,屋子不大,只有一只箱子,打开箱子,翻来翻去,没找到一件衣服,低头寻思一会,嘀嘀咕咕说了两句,转脸看着坐在地上的贵公子,自语道:“好像只有你这件了。”
贵公子摸不透老汉真傻假傻,不敢多说话,装作没听见。
老汉看看贵公子华美的衣服,也许动了爱美之心,径直走过去,利索地解开贵公子身上的绳子,贵公子喜形于色,解开绳索之后,贵公子立马抱拳道:“多谢了。”
刚说完打算闪身,被老汉一把抓住,老汉嬉笑道:“嘿嘿,想走。”
贵公子也许被束缚手脚多日,身体不灵便才被抓住,他挣扎几下,道:“事情紧急,老伯的大恩大德我日后一定报答,我叫萧冠良,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了,对不住了。”
没说完,贵公子萧冠良使出全身功夫一胳膊捣在老汉胸口,老汉惨叫着松手,萧冠良拿着悬挂着的佩剑跳出门外。
老汉的叫声引来不远处负责看守萧冠良的萧家庄子弟,有两人迎面拦上来,萧冠良焦急地喊道:“我平日可对你们不薄,有事全赖在那要饭的身上。”
那两名萧家庄子弟对望一眼,萧冠良已趁这工夫逃走了。
萧冠良像只脱困的野兽般疯狂奔跑,几下就跑到人迹罕至的墙角,他刚想爬墙出逃,再一想,出去容易,再想冠冕堂皇地进来也许不易了,不能走,越是虎穴,越不能离开,马上就是端午了,这几天,白天宇一定会露面,对,不能走。
想到三天后的端午,黑白两道都奔着白天宇而来,白天宇命悬一线,自己豁出去了,拼死也要救他。
萧冠良悄悄折回,幸好庄子里聚集了许多江湖游侠和闲散人士,很多人互不相识,所以路上蒙混过关,没人认出他。
他偷了一个包袱,换上包袱里的相对破旧的衣服,故意抓乱头发,脸上抹了尘土,装扮成一个落魄的江湖客,这样就不显眼了。
靠近朱二爷住的屋子,周围有魔蟹帮众巡逻把手,萧冠良便装作若无其事闲坐,挨到午饭时间点,众人都去前厅就餐,两帮巡逻手下交班,萧冠良趁一个不注意溜进了朱二爷的屋子。
巡逻手下交接完之后到屋子里转一圈,萧冠良东躲西藏,等他们走了,就顺着一个柜子爬上房梁,藏在房梁上,若从下往上看,他藏身的地方正好被柜子挡住了。
他静静趴着,等着,腹中咕咕乱叫,只能忍了。但终究平日养尊处优,饿了不多会儿就头晕眼花,房梁上空间狭小,不能动弹,他浑身酸痛,骨头都麻了。
整个下午,屋子里没人进来,安静异常,仿佛一切都静止了,感觉好像过了几天那么长,又累又饿的萧冠良已经浑身失去知觉,渐渐睡了。
好像只打了一个盹那么短的时间,萧冠良被开门声惊醒了,一睁眼,眼前乌黑一片,萧冠良还以为眼睛饿花了,努力眨眨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他意识到天已经天黑了。他看不到也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仿佛只有脑袋能动。
“不知帮主还有什么吩咐?”
有人说话,屋子里有人!是朱二爷的声音。
屋里没点灯,漆黑一片,萧冠良什么都看不到。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轻咳一声,淡淡地说道:“帮主并没吩咐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来看看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朱二爷恭敬地说道:“一切很顺利,只是上午三清教的余致仁来过,差点搅了局面,还好也解决了,三清教,萧家庄,还有江湖的许多好汉,就差少林寺还没来。”
那年轻男子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少林寺的和尚后天大概就能赶到,不必着急,看样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萧冠良惊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才感觉到手和脚还长在身上,计划,原来这朱二爷一直参与其中,难怪他有那么大胆子邀请江湖上的泰山北斗。
朱二爷放心道:“那就好,一切都按照帮主说的去做了,不知道还有什么指示?”
那年轻男子从容地说道:“有什么事情,帮主会随时派我来传达的,哦,对了,帮主还让我告诉你,如果这次的事情顺利完成了,帮主打算退位让贤,让朱二爷您做正帮主。”
这小子原来不是魔蟹帮帮主,是替帮主传话的,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朱二爷立即有点激动地说道:“多谢帮主对属下的垂青,属下一定按照吩咐办事。”
年轻男子道:“好了,你先退去吧,这几日我就暂且住在庄上,随时观察动静,帮主若还有其他事情,一定会再派人传达的。”
朱二爷道:“是
第二卷 第十五章 偷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