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冠良跑出城中心向东去,往郊外跑,一刻也不停歇,待到没有人的时候,白天宇这才说道:“冠良,你冷静一下,我知道发生太多事,但一切都会过去的。”
萧冠良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跑,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这样跑了将近一个时辰,萧冠良跑到江边,在前无出路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他疲惫地跪坐在江边的崖石上,崖下,江水翻腾,波浪不息。
白天宇放慢脚步,看到萧冠良不堪折磨的痛苦样子,蹲下来小声问:“为的什么?”
萧冠良不说话,抬头望着天上一弯朗月,虽有明月在天,但周围仍是黑洞洞一片,偶有远处江面泛起波光,柔弱,零碎,不成气候。
萧冠良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走,走到悬崖边上站着。
白天宇小心翼翼跟在他身边,如果萧冠良想不开要寻死,他能及时出手。
白天宇紧张地劝道:“冠良,我活了二十多年,经历了很多风浪,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但还是过来了,听我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萧冠良用力摇头,哽咽道:“这次过不去了。”
白天宇想起萧冠良中了碧血蜈蚣的事,说道:“我师公已经答应给你解毒了,胡万生是他徒弟,这解药再难解也难不倒他,你相信我。”
萧冠良仍摇头,却不作任何解释,只是有一声无一声的干噎,白天宇了解萧冠良,这一定是痛之已极了,痛的萧冠良哭也哭不出。
白天宇着急又气愤地问:“你究竟为的什么,马上要天下大乱,那么多事等着处理,你却在这哭哭啼啼,你像什么样子?”
萧冠良哭道:“我爹也常这么说我,我一直都这么没用。”
白天宇又感到后悔,他努力平复心情,小声说道:“冠良,过来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会丢下你不管。”说完,白天宇对萧冠良伸出手。
萧冠良转脸看着白天宇的手,藏在晦暗的月光里,像一只随时破茧而出的蝴蝶。
白天宇见萧冠良盯着自己的手,似乎被自己的话语打动,他接着说道:“我们这么多年生死兄弟,共同经历了那么多,这眼前的难关也难不倒我们。”
萧冠良幽幽地问道:“你不会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
萧冠良得到白天宇的承诺,心中似乎畅快一些,心情渐渐平静,他抬手抓住白天宇的手走到白天宇面前。江风凶猛,白天宇的发丝在风中张牙舞爪,萧冠良望着白天宇关怀的神情和坚定的身影,松开白天宇的手,走上前,双臂搂住白天宇脖颈,重重地吻在白天宇唇上。
白天宇头脑一片空白,天上那弯可怜的牙月无力地在他眼中亮着,他甚至闭了长长一口气,待到头脑发胀时才推开萧冠良。推开萧冠良后,他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处似被浆糊死死的粘住了。
萧冠良看到白天宇面无血色的脸,又愧又痛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唐突,我明明想了很多让你能平静接受的办法,对不起。”他的手臂仍圈住白天宇。
白天宇喃喃地叫道:“冠良。”
萧冠良抢道:“你说了你不会离开我。”
白天宇抬手去推萧冠良,起初萧冠良还不肯松手,但见白天宇心意已决不容更改,只能极不情愿地放开手。
萧冠良又一阵悲伤上来,他哭诉道:“天宇,我知道我不应该,我知道我不正常,我也知道这样有违天伦,我很多次说服自己,但我做不到,我试过很多次,我做不到,我是个怪物。”说到最后,萧冠良已经泣不成声,他抱着头蹲下身,双手撕扯自己的衣领,像只受伤的动物。
直到这时,白天宇才恍然明白,刚才萧冠良说的那句“我不要见不得光的活着”这句话的意思,原来另有所指。他张开嘴,喉咙处异常涩滞,过了好久,才艰难地出声道:“我不懂,冠良,我听不懂。”
萧冠良突然起身,拉住白天宇的手,道:“天宇,我知道我中了碧血蜈蚣的毒任何人都解不了,我知道我必死无疑了,我不让你师公给我解毒,你也不要去三清教了,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不要理会江湖的恩怨仇杀,不要理会世俗的道德规矩,我们远离一切,找个清静自在的地方好不好,不管我还剩多少日子,我都希望你陪在我身边,就算免不了一死,我也毫无怨言。你好好陪着我好不好,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求你。”
白天宇怔怔地说道:“我们是好兄弟,我当然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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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十八章 孽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