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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封闭病房中的圣诞节[2/2页]

哈利·波特全集(1-7) (英)J.K.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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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这就是爸爸。”金妮摇头说,他们沿着过道走去,“缝线……我问你……”
      “哦,它对非魔法伤口挺有效的,”赫敏公正地说,“我想是蛇毒里有什么东西把它化掉了……茶室在哪儿呀?”
      “六楼。”哈利想起了问讯处的牌子。
      他们走过一道道双扇门,看到了一架摇摇晃晃的楼梯,墙上挂着面目狰狞的治疗师的肖像。爬楼梯的时候,那些治疗师冲他们嚷嚷着,诊断出稀奇古怪的病症,想出种种可怕的疗法。罗恩气得够呛,有个中世纪的巫师叫喊说他显然有严重的散花痘。
      “那是什么东西?”他气愤地问,那治疗师把画中人推到一边,追了罗恩六个像框。
      “此乃皮肤沉疴,少爷,会留有疤痕,令您比目前还不中看——”
      “你说谁不中看?”罗恩的耳根红了。
      “唯有取蟾蜍之肝贴于喉部,于望日月光朗朗之时赤身裸体立于一桶鳗鱼目中——”
      “我没有散花痘!”
      “可您面现触目瑕疵,少爷——”
      “那是雀斑!”罗恩大怒,“回你自己的像框里去,别缠着我!”
      他转向竭力绷着脸的其他几个人。
      “这是几楼?”
      “我想是六楼。”赫敏说。
      “不,是五楼,”哈利说,“还有一层——”
      可是走上平台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瞪着标有咒语伤害科的双扇门上的小窗。一个男子鼻子压在玻璃上,在盯着他们看:金色的鬈发、明亮的蓝眼睛,一副茫然的笑容,露出白得耀眼的牙齿。
      “哎呀!”罗恩也瞪着那男子。
      “天哪,”赫敏突然惊叫道,“洛哈特教授!”
      前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推门走了出来,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袍。
      “你们好!”他说,“我想你们是要我签名,是不是?”
      “没变多少。”哈利小声地对金妮说,她笑了。
      “呃——您好吗,教授?”罗恩的语气有点内疚,是他的魔杖出了故障,破坏了洛哈特教授的记忆,才使他住进了圣芒戈。由于洛哈特当时想永远抹去哈利和罗恩的记忆,哈利此时对洛哈特的同情有限。
      “我很好,谢谢!”洛哈特热情洋溢地说,从兜里掏出一支磨破的孔雀羽毛笔,“你们想要多少签名?你们知道,我能写连笔字了!”
      “哦……我们现在不需要,谢谢。”罗恩说着对哈利扬起了眉毛,于是哈利问:“教授,您怎么在走廊里闲逛?您不应该在病房里吗?”
      洛哈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盯着哈利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哦……见过。”哈利说,“您在霍格沃茨教过我们,记得吗?”
      “教过?”洛哈特说,显得有点疑惑,“我吗?”
      然后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突然得令人害怕。
      “教了你们所有的知识,是吧?好,你要多少签名?整整一打怎么样,你可以送给所有的小朋友,一个也不漏!”
      但这时一个脑袋从走廊另一头的门后探出来叫道:“吉德罗,淘气的孩子,你跑到哪儿去了?”
      一个头上戴着金银丝花环的如母亲般的治疗师匆匆跑来,热情地对哈利等人微笑着。
      “哦,吉德罗,有人来看你!太好了,而且是圣诞节!你们知道吗,从来没有人探视过他,可怜的小羊羔,我想不出为什么,他这么可爱,对不对?”
      “我们在签名!”吉德罗又对治疗师灿烂地一笑,“他们要好多,不给不答应!但愿我有那么多照片!”
      “听听,”治疗师拉起洛哈特的手臂,宠爱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个早熟的两岁儿童,“他几年前很有名,我们希望这种给人签名的爱好能使他的记忆有所恢复。请这边走好吗?他住的是封闭式病房,一定是趁我拿礼物进去的时候溜出来的,那扇门通常都锁着……他不危险!只是,”她压低了声音,“对他自己有点危险,上帝保佑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走出去了就不记得怎么回来……你们来看他真是太好了——”
      “啊,”罗恩徒然地指着楼上,“其实,我们只是——哦——”
      可是治疗师期待地冲着他微笑,罗恩“想去喝杯茶”的嗫嚅低得听不见了。他们无可奈何地对视了一下,跟着洛哈特和治疗师走去。
      “别待太久。”罗恩小声说。
      治疗师用魔杖指着杰纳斯·西奇病房的门,念了声“阿拉霍洞开”,门应声而开。她领头走了进去,一只手紧紧抓着吉德罗的胳膊,直到让他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
      “这是我们的长住病房,”她低声对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说,“永久性咒语伤害。当然,依靠强化治疗和一点运气,可以使病情有所好转……吉德罗确实好像恢复了一些意识。博德先生进步很大,他的说话能力恢复得不错,尽管他还没说过我们能听懂的话……好了,我得发完圣诞礼物,你们聊一会儿……”
      哈利打量着这间病房,它显然是病人长住的家。病床周围的私人物品比韦斯莱先生那边的多得多。吉德罗的床头板上贴着他自己的照片,都在向新来者露齿微笑,挥手致意。许多照片上有他笔画幼稚的签名。他刚被治疗师按到椅子上,就拉过一沓照片,抓起羽毛笔,疯狂地签起名来。
      “你可以把它们放在信封里,”他对金妮说,把签好的照片一张张扔到她膝上,“我没被遗忘,没有,我仍然收到许多崇拜者的来信……格拉迪丝·古吉翁每周都写……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他停了下来,似乎有点困惑,随即又露出笑容,起劲地签起名来,“我想只是因为我相貌英俊……”
      一个面色灰黄、愁眉苦脸的男巫躺在对面的床上,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仿佛对周围事物不知不觉。隔了两张床是一个满脸长毛的女人,哈利想起二年级时赫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幸好她的损容不是永久性的。病房另一头的两张床有花帘子围着,给病人和探视者一些隐私。
      “你的,阿格尼丝,”治疗师愉快地跟脸上长毛的女人打招呼,递给她一小堆圣诞礼物,“看,没有被忘记吧?你儿子派了猫头鹰来说他晚上来看你,真不错,是不是?”
      阿格尼丝响亮地吠叫了几声。
      “布罗德里克,你看,有人送给你一盆植物,还有一个漂亮的日历,每个月是不同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会带给你好心情的,是不是?”治疗师快步走到自言自语的男子跟前,把一盆怪难看的植物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又用魔杖把日历挂到墙上,那植物上的长触手摆来摆去。“还有——哦,隆巴顿夫人,您这就走吗
      哈利猛地转过头。病房那头的帘子已经拉开,有两人从床边走了出来:一个可怕的老女巫,穿着一件绿色的长袍,披着虫蛀的狐皮,尖帽子上显然装饰着一只秃鹫的标本,她后面跟着一个看上去闷闷不乐的——纳威。
      哈利突然意识到那边两张床上的病人是谁了。他拼命想转移其他人的注意,让纳威悄悄走出病房。但罗恩听到“隆巴顿”也抬起头来,哈利没来得及制止,他已经叫出了声:“纳威!”
      纳威浑身一震,畏缩了一下,仿佛一颗子弹刚从他身旁擦过。
      “是我们,纳威!”罗恩高兴地站了起来,“你看见了吗?洛哈特在这儿!你来看谁?”
      “是你的朋友吗,纳威,小乖乖?”纳威的奶奶亲切地说着,向他们走来。
      纳威似乎宁愿自己在世界上任何地方,就是不要在这里。他圆鼓鼓的脸上泛起紫红色,他不敢接触他们的目光。
      “啊,对了,”他奶奶凝视着哈利,伸出一只枯干的、鹰爪般的手给他握,“对,对,我当然知道你是谁。纳威对你评价很高。”
      “呃——谢谢。”哈利和她握了握手。纳威没有看他,只盯着自己的脚,脸上越来越紫。
      “你们两个显然是韦斯莱家的,”隆巴顿夫人高贵地把手伸给了罗恩和金妮,“对,我认识你们的父母——当然,不大熟——是好人,好人……你一定是赫敏·格兰杰吧?”
      赫敏听隆巴顿夫人知道她的名字似乎吃了一惊,但也和她握了握手。
      “对,纳威跟我说过你。帮他渡过了一些难关,是不是?他是个好孩子,”她用严厉审视的眼光沿着尖鼻子向下瞅着纳威,“但没有他爸爸的才气,我不得不说……”她把头朝里边那两张床一点,帽子上的秃鹫吓人地抖动起来。
      “什么?”罗恩惊奇地问(哈利想踩他的脚,但穿着牛仔裤做这种动作比穿袍子要显眼得多),“那边是你爸爸吗,纳威?”
      “什么?”隆巴顿夫人厉声问,“你没跟朋友说过你父母的事吗,纳威?”
      纳威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摇了摇头。哈利不记得他为哪个人这么难受过,可是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帮纳威解围。
      “哼,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隆巴顿夫人生气地说,“你应该感到自豪,纳威,自豪!他们牺牲了健康和理智,不是为了让唯一的儿子以他们为耻的!”
      “我没觉得羞耻。”纳威无力地说,还是不看哈利等人。罗恩踮着脚往那两张床上看。
      “你表现的方式很奇怪!”隆巴顿夫人说,“我儿子和儿媳被神秘人的手下折磨疯了。”她高傲地转向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说。
      赫敏和金妮都捂住了嘴巴。罗恩伸着脖子看了看纳威的父母,显得很痛苦。
      “他们是傲罗,在魔法界很受尊敬。”隆巴顿夫人继续说,“天分很高,他们两个。我——哎,艾丽斯,什么事?”
      纳威的母亲穿着睡衣缓缓走来。她已不再有穆迪那张凤凰社最早成员合影上那样圆润快乐的脸庞。她的脸现在消瘦而憔悴,眼睛特别大,头发已经白了,零乱而枯干。她似乎不想说话,或是不能说,但她怯怯地朝纳威比画着,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又一个?”隆巴顿夫人有点疲倦地说,“很好,艾丽斯,很好——纳威,拿着吧,管它是什么……”
      纳威已经伸出手来,他母亲丢给他一张吹宝超级泡泡糖的包装纸。
      “很好,亲爱的。”纳威的奶奶拍着她的肩膀,装出高兴的样子。
      但纳威轻声说:“谢谢,妈妈。”
      他母亲蹒跚地走了回去,一边哼着歌曲。纳威挑战地看着大家,好像准备接受他们的嘲笑,但哈利觉得他从没遇到过比这更不好笑的事。
      “好吧,我们该回去了。”隆巴顿夫人叹息着说,一边戴上长长的绿手套,“很高兴见到你们大家。纳威,把那张糖纸扔到垃圾箱里,她给你的都够贴满你的卧室了吧……”
      但祖孙二人离开时,哈利相信他看到纳威把糖纸塞进了口袋里。
      门关上了。
      “我一直不知道。”赫敏眼泪汪汪地说。
      “我也不知道。”罗恩声音嘶哑。
      “我也是。”金妮小声说。
      他们都看着哈利。
      “我知道,”他难过地说,“邓布利多跟我讲过,但我保证不说出去……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就是为这事进阿兹卡班的,她对纳威的父母用了钻心咒,害得他们发了疯。”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干的?”赫敏惊恐地说,“就是克利切的照片上那个女人?”
      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是洛哈特气愤的声音:“喂,我的连笔字可不是白练的,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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