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骏马停在西苑的朝华苑前,一鸡带着一群小太监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皇爷,您可算回来了!”
沈时晴翻身下马,随口说道:“下午的时候蔡蛰和李阁老谁有折子进来?”
“蔡老将军的折子是没有,李阁老送了个名单进来,说是给皇爷参详。”..
点点头,沈时晴一边往殿里走去一边抬手自己解开了身上的氅衣,看见在殿门处候着的二狗,她点了点头:
“进来。”
二狗已经在殿门外跪了半日了,听了皇爷的吩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原本就有伤,养了这些日子也只好了七分,又跪了这么久,腿上早就失了力气,差点儿就要一头栽倒,还是一旁的三猫架住了他。
“脚下小心些,磕坏了殿里金砖你这条病狗可赔不起。”
三猫嘴上说的这般刻薄,要是从前二狗早就回嘴了,现下他却只抿着嘴,等他站定了身子还低着头道了声谢。
自打那日被打烂了屁股扔回直房,二狗又结结实实地吃了一遍人间疾苦,在御前风光数年的大太监一朝被贬多得是人想把他踩到泥里去,皇爷的眼里只能看见几个大太监,空出一个位置旁人才能有机会上去,虽然有一鸡让人看顾,可一鸡到底要整日在御前伺候,挡不住那些恨不能他死了的冷言冷语,照料他的小太监一直劝他回了皇城外的宅子住,二狗却不敢。
离开了皇城他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与其在外头熬着日子等皇爷想起他,他倒宁肯死在了这红墙里。
一眼能望到头的直房他窝在里面一日又一日,心也灰了,一鸡来看他劝他静心养伤,他也又哪里静的下来?
闭上眼就能看见自己站在一块圆石头上,旁边都是伸手要拉他下去的水鬼,好容易睁开了眼,眼前的又有几个不是鬼呢?
要不是三猫替他求情让皇爷松了口,他说不定哪一日熬不下去就一根裤腰带把自己了解了。
“哟,你这癞皮狗还会道谢了,可真是难得的紧,早知道求着皇爷多打你几顿,也消了你身上的狗燥性。”
说完,三猫颠颠儿跑去了皇爷身边儿挤开了替皇爷热水盆的小太监:
“皇爷,您皇爷和娘娘恩德比天还高。”
沈时晴原本已经走到了书案前要坐下,闻言转身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最后一句是你加的吧?”
“嘿嘿嘿,那些小宫女儿的嘴哪有奴婢的巧?奴婢就是将她们想说说不出来的说了!”
眼见着三猫把皇爷哄得心情不错,一鸡赶紧给二狗使了个眼色。
趁着三猫退开一步说要去给皇爷熬粥,二狗连忙跪下,膝行向前:“启禀皇爷,昨日,英郡王世子又派人往奴婢父母的住处送了东西。”
沈时晴抬眸,看见二狗从手边的包袱里掏出了一个木盒,里面是一颗两个手掌大小的灵芝。
“皇爷,装灵芝的盒子底下还有一层金珠,送东西的人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只让奴婢好好养伤。”
“看来英郡王世子身上穿麻口里吃糠,心里想的还是二狗你的富贵荣华。”沈时晴拿起一本折子,语气和缓,“既然如此你就和他多多往来,手段拿捏得着,毕竟是御前的大太监,一点蝇头小利怎么能打动了你?”
“是!皇爷!奴婢明白!奴婢之前蒙了心有负皇恩,今后一定不再碰自己不该碰的,好好为皇爷办差事。”
说完,二狗就开始磕头,脑门子实实在在地砸在了地砖上。
从本心来说,沈时晴并不想用一个能贪墨的人在身边伺候,赵肃睿把人当猫狗奴才,只要够听话就不在乎他们私下的小手段,她沈时晴却并非如此,她知道人性本恶,可越是如此她越觉得能循善道而行的人才更应该有更多的机会。
“一鸡。”
“奴才在。”
沈时晴在一份奏折上画了个圈,沉声说道:“这几日选些懂文墨的太监和女官进朝华苑。”
这是直接要提拔人手破了他们四个大太监包揽御前的局面,趴在地上,二狗连头都不敢抬。
一旁站着的一鸡却只是垂下眼眸恭顺回答:“是。”
深夜,三猫在御前值守,二狗坐在朝华苑的耳房里的捂着嘴几乎要哭出来:
“鸡老大,是我对不住你们,一贪心,连累你们都连着受挂落。”
一鸡看了他一眼,摇头轻叹:“事已至此你哭有什么用?你也不必难过,皇爷既然还用你就有你能将功补过的机会。”
二狗闷声不言,明明生得人高马大,现在却缩坐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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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秘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