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复诧异道:“是何人?殿下信他?”
李绥绥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俞家……我不了解,俞思海和外婆,我也仅见过一次,那次,还是因阿娘犯了胃疾他们来探病,阿娘盛宠多年,俞家始终远在定州,委居父母官,可你瞧瞧,官家的后宫,哪位娘娘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说那王娘娘,从前娘家老父不过一忻州节度使,如今也是封侯进爵家世显赫,再说近两年得宠的庆娘娘,家中父亲曾不过是一方知州,如今也是在朝大员京都新贵……”
她微微摇头,看着翟复缓声问道:“俞思海十年没升迁,为何?”
翟复也是一叹:“俞思海的履历下官倒是看过,两榜进士出身,为官数载,成绩卓越,北路多匪乱,他以重金悬赏乱匪人头,倒是为当地百姓求得数年安生,定州多旱,他大建工事,引水入渠,为民造福……按理,这样的政绩,加官进爵并非难事。”
李绥绥舒了一口气,缓缓道:“平心而论,俞思海为民谋利,算得上是个好官,他止步不前,一则,可能是他情系定州,二则,他许是为了俞家为了阿娘谨小慎微,当时阿娘一人独宠,外戚若过于庞大,会惹了官家忌讳……而当时……”
当时她还被官家捧在心尖上,那时大娘娘还打趣官家,说:你这莫不是把她当储君培养了?太子也未有这份殊荣。
也是那次,她阿娘吓得不轻。
李绥绥抿了一口茶,才道:“俞家窝在定州,不争是事实……若说为了那点赈灾银……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因小失节?”
“人性自贪,这不好说。”翟复眸光闪闪,感慨道,“此前,下官审理过的案件中,也不是没有清正廉明的官员,最后落马,为财,为色,为恩,各种原由,一念之差,也至万劫不复。”
李绥绥捏着茶盏,低声道:“不错,诸般可能都有,可不管怎样,秦仕廉脱不了干系,这事最后落到了我头上,我总不能忍了这口气。”
水雀重重点头,表示赞同:“是,若没有这件事,殿下如今也不至于如此……”
翟复斜了他一眼,止了他的话头,又对李绥绥道:“就算一切如殿下猜测,那么,殿下后面怎么打算?如果想从俞家的事情入手,恐怕很难,时隔多年,就算当初有蛛丝马迹,早就不复存在,这事上面,殿下怕是做不了文章。”
李绥绥眉心一蹙,声音微凉:“这事,都怨我,当初若是反应快,也不会失了最好的时机。”
当时,她被阿娘的事,冲击得不知所措,她恨她阿娘,却更害怕失去父亲的心,她只一味加倍努力、乖顺无比地讨好她的父亲,蠢得像一只摇尾乞怜表忠心的狗。
“那时殿下还小……就算知道些什么,又能如何?”水雀看着她,颇为怜惜。
李绥绥眉头一松,眼皮轻眨,笑道:“是啊,如今我不是有了你么,所以,我打算让你去一趟定州。”
水雀精神一振:“殿下希望我查什么?”
李绥绥侧头略一思忖,就道:“我会让一个人同你一路,他或许会帮你提供线索,俞家这件事,我并不寄予太大希望,你且查着,秦仕廉的好事还多着去了,不怕没地方下手。”
说着,又转头对着翟复道:“翟大人这边,先别有动作,如今御史台被蓟相拿捏住,你才接手大理寺,这个位置,理应想办法坐得更稳些。”
翟复点头应道:“是,下官明白。两日前,蔡培元上折告老,御史台那边,估计游山什会被推上去,不仅如此,上次蓟相借着秦仕明官职买卖一事发挥,又提案将三司之下,各设七案,明面上,三司各部主心未动,可各司七案里头就掺了不少人进去,因着蓟相举荐了不少官家门生,官家没有反对,倒还很乐意。”
李绥绥伸手扶额,略感无奈:“蓟无雍这只老狐狸,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的算盘,这次可算是逮着机会塞了个盆满钵满,秦仕廉居然还稳得住。”
“秦相能在秦仕明出事当机立断大义灭亲,这份冷静沉着已不可小觑。”翟复道。
李绥绥眯起眼,讥笑道:“说什么冷静沉着,不过是人者多欲,其性尚私,他可不会为了那个烂泥,失了一身荣华权贵,莫说是隔房兄弟,怕是他儿子,呵,也不会手软。”
翟复想了想,道:“秦相心思深沉,根基庞大,就算蓟相安插人手入三司,怕也难以撼动其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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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第048章 殿下不必太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