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一腔重怒霎时如激冰水,他先是一愣,遂面上一黑,对着松隐就斥:“她又耍什么花样!”
松隐为难垂头:他如何得知,他就是传个话。
“你这是当夫君的态度?”崔子懿是不甘沉默的,一脸老气横秋,语重心长道,“你媳妇病了,你现在不该忧心如焚、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秦恪扫了他一眼,心中五味杂陈,他现在才是该被气倒的那个吧!
崔子懿也不管他如何别扭,张口又道:“行了,我之前怎么教你的?凡事忍耐,对女人要有一颗宽怀包容之心,什么屁大点事有媳妇生病了重要?赶紧去!好好照顾人家!好好道歉!”
秦恪瞠目结舌:“我道歉?”
“难不成让你媳妇跟你道歉?那你娶什么李绥绥!你随随便便娶个受气包回来不就成了!娶了你就得受着,就你这不懂知冷知热的,难怪别人想同你和离!”妇女之友崔子懿操碎了一颗心,一面恨铁不成钢地痛斥着一面将人往外推攘。
秦恪被骂得像个儿子,嘴里含糊着:“到底谁不知冷知热了……说得好像我想娶她一样……”他嘴里不情不愿,身体却半推半就往外走。
他一跨进掩香园的月亮门,就看见亦澄阁廊下搓手顿足焦眉苦脸的苍梧,他眉头微微沉下,快步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苍梧目光闪闪,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秦恪一把推开他,大步进了主屋,酒意顿时清醒了一半,一脸刷白,回身就是一声怒喝:“人呢?”
“不……不见了……”苍梧一脸哭丧,“晚上,伺候的来为公主准备洗澡水,就……就一打开门,发现公主晕倒在地上了,属下听到她的惊呼声,就赶忙跑进去看,公主脸和嘴巴都青得吓人,后来我去找大夫了……回来人就不见了……”
他没敢说,当时他去摸了李绥绥的手,也是冰凉一片,他整个人都吓傻了,还是那侍女声哭着提醒他去叫大夫,他才回神,跑得生风,一边跑一边呼唤柏明,就那么一会,再回来人就不见了。
秦恪脸色青白难看,心中恼怒不已:“蠢货!人都看不好,要你何用!”
苍梧满腹委屈,到底谁把院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就剩他一个人守着,那他到底是去叫大夫还是不去啊。
秦恪稍一沉郁,就冷静了下来,又问:“那个侍女呢?一并不见了?你可看清人了?”
苍梧有些不知所措,连连摇着脑袋:“属下……当时太着急,没,没有……”
“我……我看见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秦恪侧头去看,沐琳儿战战兢兢地偎了过来,小声道,“我当时听着动静,就出来看,才出门就觉眼前一片花绿,也是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看见那个侍女抱着公主拐到了屋后……我……我跟过去,人就没了……”
秦恪怫然不悦,怒视着苍梧道:“原来她早就想好脱身!这般显而易见的调虎离山!你!”
苍梧结结巴巴道:“不……不会啊,公主当时那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好。”
秦恪冷声打断:“告诉翠则,立刻马上去找人,叫人守着四处城门,若人出了京都!统统提着脑袋来见!”
苍梧连连应是,脚不点地地往外跑。
秦恪捏了捏眉心,抬脚往园子外走,沐琳儿望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她低声道:“她不想留……主君又何必……”
话都没说完,就被回过身来的秦恪给吓住了,那双阴沉的眸子透着隐隐寒光,蓄着他无解的愤怒。
“留不留,还轮不到你置喙!”秦恪留下这句话,再不停留,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柏明提醒道:“爷不必太忧心,现在城门都已下钥,殿下肯定出不了京都的。”
秦恪闭了闭眼,心烦意乱:“前些日子就发现有人在府外探头探脑,若是她的人还好,现在想来都是九皇子安排的……你再调些人手,看住九皇子府,以及四方馆,尤其是四方馆,若是元赫扬那边有异常人进出,就赶紧回禀……”
柏明闻言,也觉出事态有些复杂,连忙应下又安慰道:“殿下按捺了这么久才出去,想来是计划周全的,必然不会出什么事,何况绿芜她们都还在府里,她定然不会不问不管,就算一时找不见,她肯定会差人来递话的。”
柏明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秦恪微一思索,沉声道:“她要么会找人来救,要么就是谈条件……把人看好了,你先去安排,松隐把绿芜提到睿思堂。”
——
被关了一个多月的绿芜此时被松隐架着,已是吓得魂不守舍,再见着秦恪嗜血的眼神,战战兢兢得连行礼都忘了,但还是忍着惧意,张口就道:“我要见殿下。”
秦恪斥退松隐,开门见山道:“我问你,俞娘娘怎么死的?”
绿芜一吓,赶紧跪在地上,还没开口,秦恪又道:“你家殿下说,俞娘娘是与人苟且并自缢,是真的?”
“殿下?”绿芜脑子一懵,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殿下说的?”
“你答!”秦恪半点耐心都无,出声怒喝。
绿芜垂下头沉吟半晌,略点了一下头。
秦恪见此,脸色难看之至:“和俞娘娘私通的男人是谁?”
绿芜飞快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殿下没说过。”
秦恪盯着她看了许久,似在确定她是否说谎,片晌才又道:“那么她说,她十二岁没了完身,也是真的?”
绿芜心中大震,止不住又望向秦恪,眼中瞬间盈泪,结结巴巴地道:“殿下……她,你……你问她了?”
秦恪闭眼,已知道李绥绥没有骗他,强自忍住心头四溢的怒火,不死心地问道:“她说,宫里的阉人、还有她的皇兄们……她是不是和他们也……”
他问不出口,胸膛剧烈起伏,喉间腥甜,她怎么会,她在丹阙楼便是花天酒地,从没有来过真的。
绿芜似彻底骇住,半响飞快地摇头,尖声叫道:“没有,不是,不是这样,你听错了……”
她说着,泪水却迅速铺了满面。
“那是怎样?”秦恪似抓住一线希望,他多希望李绥绥都只是在骗他。
绿芜泣不成声,摇着头,只问道:“殿下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秦恪默了默,沉声道:“她说了这些就走了,我觉着她状态不太好,你赶紧说。”
绿芜一吓,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哭一边焦急道:“我都说了,让您不要问她这些事,您不听,我去找她。”
秦恪眼眸微眯,冷道:“你找她?她和宫里那些人厮混,你觉得我会让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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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第092章 旧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