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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3 章 第133章 家法[1/2页]

笑乱浮沉 栾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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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伦不类的招呼打得太子神情微裂、眉头直皱,李绥绥不尴不尬,极其热情让人摆座奉茶,自己又懒散靠上椅背,与其不着边际的寒暄起来。
      可两人平生交流甚少,又各怀鬼胎,几句话后便应付得言语愈发敷衍。
      李绥绥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视线漫不经心瞥向门边的两位美人,均是二八年华,生得月下梨花般的皎洁明艳,冰天雪地的,仍是着衣清凉缱绻,尤那腰如素约、不盈一握,煞是惹眼。
      李绥绥最近吃得多,动得少,肚子见天长,此刻终于浑有两分.身材焦虑,想着赶紧将人打发走,得去活动活动。
      于是她抿了口茶,直入正题:“听柏管事说,太子殿下今日是送人来的,是这两位姑娘么?生得倒是模样周正,可我这府上就浣衣房缺人,这细皮嫩肉留作粗使丫鬟挺糟蹋人的,冻坏了那纤纤玉手让我于心何忍,要不,太子殿下留着自己用?”
      她装傻充愣一口气不带喘把话说尽,倒让太子颇为瞠目,他回着神,不动声色浅嘬茶水润喉,索性也直言:“前些日子与秦相谈及三哥儿,说到开枝散叶之事,秦相亦是焦虑,他待我如师,我又怎能不为他分忧,这两位姑娘出身不高但清白懂事,留为三哥儿做个通房暖床,想来永乐不至于小气容不下人?”
      李绥绥指节伴着鼓点轻叩在扶手上,秋水明眸专注望着唱作几人,那副入戏神态,竟似未曾耳闻他的这番“微言大义”,且还跟着“河东妻”颇为嘲弄娇嗔一句:“陈门无后,与苏氏何干?扯淡!”
      太子额角突突,心中雪亮,立时回过味,她今日这是要做“河东妻”,吼退他这多管闲事的“苏东坡”呢。
      恰是此时,惧内的“陈季常”附和着夫人,跟着怼上“苏东坡”一句:“扯淡!”
      李绥绥满意地笑出声:“那么万一我就小气,该当如何?”
      太子微微昂头,跟着轻松一笑:“这两位姑娘乃是你们江家舅舅(江咏城)亲自挑的,他说,公主曾叮嘱江二夫人多操心,多送些好生养的人进府,你这般懂事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别菲薄自己小气了。”
      李绥绥目光飘忽向太子,伸手捻来一粒核桃放进嘴里,砸吧咬着,忆起这回事来:“哦,原是我说的?”
      太子目中徒生笑意,愉快颔首。
      “成吧,天气恶劣如斯,太子殿下还惦记着我们都尉府的事,却之不恭,人便留下吧。”李绥绥起身,敛妊微福,“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我便不多留,柏明,送客。”
      太子微感愣怔,虽然来时,他已做好软硬兼施非把人留下的打算,不曾想李绥绥应得痛快,逐客令下得更快。他默然片刻,起身振了振袖袍,带着几分尊长的口吻道:“你若事事这般通情达理知进退,后半生相夫教子安于内宅,想来,亦能千岁好,常欢愉。”
      戏谑带笑最后一句,取自秦邈那首发自肺腑感人至深的《桃花愿》。
      ——愿君千岁好,眉寿常欢愉。
      见他临走还不忘逞口舌之快,李绥绥眼眸不带感情的眯起,剔着太子背影,慢吞吞道:“借太子吉言,欢愉千岁是必然的,毕竟命长,才有可能看见皇兄掌印即位、俾睨天下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讽刺,太子面无表情回身看向她。
      而李绥绥一身狐裘雍容及地,轻缓迤逦在后,雪白的面颊笑意盎然,她步入戏子中,扬手点着跪地的“陈季常”额心,抢过“河东狮”的念白,嗤嗤嗔道:“娶妾由你娶,只是每日要打藜杖一百!打到九十九岁,我还要与你算账呢!”
      装疯卖俏!太子心底暗骂一声,遂甩袍而去。
      李绥绥哈哈大笑,挥手撤掉戏班,旋身坐回妃椅,对着绿芜道:“天寒地冻的,请姑娘们去睿思堂,多奉两盆炭火煨着,可别怠慢,等驸马爷回来自行择院子安放吧。”
      绿芜憋屈为难,见李绥绥不耐地又扬了扬手指,亦只好先领着人离开。
      水雀攒眉拧额从楼梯上两步跳下,狐疑道:“殿下,说好把人拒了,你怎的这般快就妥协了,还是说你有其他想法?”
      “话还真是我说的,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吧。”李绥绥捧着茶闲闲抿着,又无滋无味埋怨道,“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水雀哭笑不得:“你也知道过分?我怎瞧你收得挺痛快!”
      李绥绥闷闷不乐一声叹:“一碗水也不知端平,一并再送两个面首进来,如此才不叫厚此薄彼,谁也没得怨呀。”
      “哈,面首?”水雀差点跳起来,干笑道,“……殿下,就你现在这样,消受得起?”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绥绥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极是哀怨地瞪向他。
      “说起面首,差点忘了一事。”水雀一拍额头,赶紧摸出一封信递给她,“公子衍托我给你的。”
      “面首让你想到公子衍?你找打?”李绥绥冲着他小腿虚踢一脚,遂将信拆开,素白的信笺上仅抄了短短一句话: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
      水雀探着头来看:“这么短的情书?”
      李绥绥连翻两个白眼:“让你向你大哥学习,多读几本书吧,人家这是提醒我玉韫珠藏别出门招摇呢!”她又看了一遍,敏感道,“江咏城对齐衍动手了?”
      陈建舟回道:“这些时日公子衍足不出户,江咏城就算想做什么,还未猖狂到在丹阙楼动手,应该暂时无碍。”
      水雀搓着发尾,面露忧色:“他应是觉出江咏城会对殿下不利,殿下还是听劝,暂时别出府的好。”
      李绥绥盯着门外的纷飞细雪有些出神,嘴里喃喃着:“也要能出去啊,你说秦恪将我带回来,是不是亦有所料……”
      仅一瞬她又恢复如常,看向水雀道:“金鸾宫被烧,江咏城定然恶气难消,他敢撺掇太子送人,呵,一丘之貉,有一算一,如今江家不是接下打通运河之事么,太子又是监工,给他们送点惊喜去,这个年大家都别好过。”
      她闭上眼思忖好大一会,才低声交代起来,甫又对陈建舟道:“清风池馆择日便动土吧,汤家少爷团了这般久是时候派上用场了,还有,你在京都人脉多,甘时月那边多帮衬。”
      陈建舟应承下来,水雀亦点着脑袋拍着胸口打包票:“外面的事,殿下且别操心,交给我们妥妥的,你还是想想府上的事吧,你不能……”
      李绥绥忍无可忍揪过他耳尖,吼道:“我是聋了么,要你三令五申喋喋不休?你给我留意着江咏城,再损间清风池馆,我让你赔!”
      水雀嗷嗷直叫着:“疼啊,行行……不替你操心了……?G你别揪……”
      ……
      秦相府外书房。
      碎琼乱玉压白松条,半枝探进飞檐下,风曳而过,轻雪簌簌,几不可闻的声音跃入窗内,亦让书房中凝固的空气流动半分。
      自打秦恪被叫来,已足足被秦仕廉训诫两盏茶的功夫。
      江家叔侄怨气滔天向他告黑状,太子不但好事落空且被蓟无雍连日弹劾,太子一党更是被灌上教唆之罪,被其一而再再而三地指着鼻子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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