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将揣奸把猾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江徐清怒目,气得唇上一片哆嗦。
李绥绥理着大氅起身,不依不饶又问:“那么敢问江公子,因何故要将喜宴捣成泥潭,是天大私怨,亦或是仗着江家门楣之兴,玩闹无忌?”她根本不给江徐清出口机会,立刻惋惜道,“只可怜蓟二公子心眼实在,竟被哄着喝完整壶泻药,这良辰花烛,注定被辜负,此无妄之灾,又教这对新婚燕尔如何消受?”
“你!”面对她接二连三诛心之问,江徐清已不知先答哪个,只头昏脑涨几欲气厥,“公主好一张伶牙俐齿,我没做这事,我不认我不服!摆明就是你故意诓我……”
“江公子倘若不服,有何辩言还是留等你翁瓮来了再做解释,相信莱国公会给我蓟家一个清楚交代。”蓟无雍声音稳沉有力,直接终结此话题。
“你们!”江徐清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气得竟生悔意,他当时就不该把蓟无忧扔给李绥绥,否则,现在该上演的戏码,应是四娘子被带去撞破新郎与那美姬的巫山云雨。
他是有些自不量力了,蓟无雍尚且不好对付,再添一个李绥绥,这一个比一个狡猾!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用这么损的方式来釜底抽薪。
他目光艰难转向秦恪,秦恪立场何在?他就一直冷眼旁观么!至少说句话打个圆场吧!
可秦恪没看他,只伸手揽上李绥绥的肩,耳语道:“差不多得了。”
李绥绥抬眸一笑,轻轻颔首。
虽不知他们说些什么,但这咬耳朵的小动作在江徐清看来,无比刺眼,秦恪哪还有立场可言!早被狐狸精迷晕。
他当真是气得快发狂!
李绥绥转头对蓟无雍道:“丞相大人,这事深究起来,亦有你的不是,蓟二公子少不更事,你身为兄长,便应替他把关择友,提醒他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公子哥们心多大,玩得多野,连秦恪都知道,你不知道?”
秦恪:“……”
蓟无雍抬手一揖,轻咳道:“是,公主言之有理,蓟某记住了。”
在场伴郎们被说得脸一阵白一阵红,皆不满小声嘟哝,却不敢大声反驳。
江徐清唇角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却见恭房中家丁慌张奔出,急急道:“二公子晕过去了,他、他昏迷前还说,对不住四娘子,对不住诸位贵客,望大家原谅,他实在撑不住了,日后再赔罪……”
院中忽地一静,随后众人俱是动容宽慰:“这也不怨二公子,先好好养身体,只要人没事,婚礼何时补上都行……”
李绥绥点头附和:“丞相大人,这事得赶紧向四娘子好生解释,劝她宽心,蓟二公子身有不便可以理解,但吉时最好不耽误,旧时,不有‘用鸡代婿一说么,总不好让贵客们白走一趟,丞相大人也莫拘泥,暂且将就一替,等行完礼,且让新娘子好生照顾新郎才是,患难见真情,迈过这一关,料想日后,两人定能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蓟无雍眸中微光闪动,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此法甚好,也多谢公主吉言。”
江徐清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把事情大而化小,小而化了,他心有不甘,恨不能现在就把迷情药之事捅破,可蓟无忧昏迷前的陈词,无疑是否定他不想娶的事实,临到这地步,过错全然推给他,他再挑破还有何意义,无非更添淫邪之罪。
蓟无雍亦不给他多纠结的时间,又对宾客道:“出了此等事,还请诸位贵客见谅,现在就请移驾宴会厅观礼吧。”
宾客们慷慨陈词说着理解和宽慰的话,与他一道朝前厅走去。
李绥绥则冲秦恪眨了下眼,小声道:“看鸡拜堂多没意思,功成身退天之道,咱们撤,吃夜市去。”反正江徐清的罪行已当着大伙面说清敲定,再不撤,等江家人来,秦恪就得左右为难,剩下“讨公道”之事,有众多旁听佐证,何况,就凭蓟无雍锱铢必较的性子,吃不了亏。
而江徐清对李绥绥有歹心在先,此人要倒霉,秦恪一点不觉意外,他没做计较,李绥绥也算手下留情,至于蓟无雍还待如何,秦恪的念头也只剩眼不见为净,于是携着人便径直出府。
“水雀怎么回事?”直到上了马车,秦恪才不悦发问。
李绥绥佯作诧异:“啊,秦三公子好眼力,那样都认出来了?”
秦恪目露隐怒,冷漠道:“你们倒会抓着机会暗度陈仓,又玩什么猫腻?”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花了大价钱雇佣他,他总不能只吃白食不来关心主子吧,再说,倘若不是你先将人阻在门外,他会这么偷偷摸摸么?”李绥绥说得散漫,掩袖轻笑又道,“何况,他就是来递个话,八卦了桩太子的倒霉事,让我高兴而已。”
秦恪抬了下眉,压根不信:“就这?”
李绥绥眼眸微弯,低声道:“话都没说两句,便被江徐清他们给扰断,我听了个一知半解,什么城外私园,什么金鸾宫账目不甚其祥,秦三公子手眼通天,定然无所不晓,要不,与我细说?我可好奇啦。”
秦恪微一沉默,硬邦邦道:“你如今有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炙羊肉别吃了。”
“?G?这么小气!”李绥绥垂头摸上肚子,咂了下嘴,“饿了。”
秦恪目光往下斜了眼,唇角扯了扯:“饿着吧!”
李绥绥眉头一挑,认真道,“是肚子里那东西饿,不是我!”
秦恪快被气笑,仍是绷着脸狠心道:“都饿着吧。”
“……”
李绥绥盯着他看了几息,面颊微微红涨,突然冒出一句:“我怎么觉得,你压根就不想要这孩子?不想要算了,我还不愿意生!”
“说什么胡话!”秦恪一秒破功,慌张揉着她脑袋,俯身轻言哄着,“府里还有几只羯羊,回去叫人全烤了,你尽管挑喜欢的部位咬,别怕浪费,天天吃三哥哥也养得起……”
李绥绥凉凉道:“别介,晚了。”
“不晚不晚。”秦恪半搂半抱,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亲昵道,“家里厨子都是好手,麻利得很,也就等上两、三个时辰便能吃上,我陪你等,等到四更、五更也不晚,一定让你吃上。”
“……”
两人最初的质问与试探,终是被东拉西扯的话题混淆而过。
而蓟无忧的终身大事,在其昏迷状况下,雷厉风行“用鸡代婿”一槌定音,待到礼毕,将亲朋安顿入席,敬酒答贺一巡,蓟无雍才“忙里抽闲”应付江家人。
等待期间,江徐清先是添油加醋喊冤倒苦水,莱国公和江咏怀平日虽宠溺他,但如今被客气“请”上门,心里清明得很,这必有它故,而蓟无雍是要借机大书特书。
最终在连番逼问下,江徐清吞吞吐吐道出实情,末了,委屈万状表示:“这事不怨我,二叔也出了主意,还有我这脑袋,也是被蓟无雍那老狐狸故意绊倒摔坏的,我都破皮了,就算我给他弟弟下药,那也抵消了不是!最可气的是那臭小子秦恪,他就眼睁睁看着李绥绥颠倒黑白给我挖坑,这他娘的是什么事啊,我是他表哥!他就当着我的面胳膊肘往外拐,直接无视我啊!简直不像话……”
莱国公盯着疯子一般拼命推卸责任的亲孙,威风半生的老将军恍若颓然之间老去几岁,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招手:“过来,翁瓮看看。”甫一等江徐清装乖卖惨靠近,抬手便抽去狠狠一大耳光。
“啪”地脆生生响,不但将江徐清打懵,连江咏怀亦跟着
第 149 章 第149章 用鸡代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