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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5 章 第175章 贼与刺客[1/2页]

笑乱浮沉 栾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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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院落星罗棋布,雕甍绣槛皆隐于佳木耸翠间,布局之精之奢堪比神仙洞府,偌大深宅,来往家奴甚多,而齐衍无飞檐走壁之能,水雀委实不想再抱男人,便领人警惕疾走。
      路过一道满垂蔷薇的月洞门时,隐约听见婴孩啼哭声,齐衍脚步不由顿住,仅也迟疑一瞬又飞快跟上,眼见到达角门,四下无人,齐衍便让水雀回去。
      “行,你跟外面的人先走,老地方汇合。”水雀放心不下李绥绥,不愿多耽搁。
      那道门锁已损,齐衍却没伸手,转头见水雀已杳无踪迹,便鬼使神差折回那处月洞门。
      门洞内叠水映楼、奇花茏葱,蕉叶半掩的华亭中,曹荀月一边哄逗哭泣的小孙,一边同卢氏说笑。
      前一刻,她得闻李绥绥造访,本欲动身相会,再闻她大马金刀杀往环翠园,忖了忖,又安心坐回藤椅。
      “……容她去闹吧,那姓汤的也没几分活气挨得住她闹腾。”
      卢氏心头则七上八下:“可若是置之不理,万一出什么事,到底是在咱们府上,怕是不妥的。”
      “有何不妥,你我可离她们远远的。”曹荀月无所顾忌促狭道,“说来也好笑,宫中礼仪法度从胎教慎始,却养出个浮花浪蕊来,那肚子外人瞧着都心惊,她却毫无自知,常是个剔蝎撩蜂的,若是……”
      “母亲。”卢氏听得悬心吊胆,赶紧打断她的话起身张望,生怕这些虎狼之词叫旁人听去。
      “怕什么,还道京都谁人不知她做派,出事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不安分。”曹荀月不以为然,浑然不觉院中混来一双耳朵,且被听个一字不漏。
      也是这时,府中老嬷嬷领着奶娘和几位侍婢迈入月洞门,很快发现不远处凤尾竹旁的齐衍,诧异后院有男人,对方下意识大声质问:“谁!谁在那呢!”
      齐衍刹那警醒,摁住紧贴胸口的信,彻底醒过心神。
      原本翘首环顾的卢氏身处高地,迅速循声望来,恰好将试图逃跑的齐衍瞧了个正脸,这一眼看得她骨寒毛竖:“秦、秦……是二哥儿,啊!是二哥儿!”
      她惊恐万分,话没抖利索便扬声尖叫,那领头嬷嬷先闻其声,再见齐衍面容,一切诡异突如其来,她脑子卡壳,嘴巴先跟着呢喃:“二公子?二公子!”
      齐衍闻之,便也不跑了,提唇冲她们莞然微笑,甫信步朝外走。
      老嬷嬷还下意识躬身让步,可下一秒,她后背寒气森然,冷汗层出:“啊这——鬼,鬼啊!”
      她这一回神,索性将自己吓晕厥,相随之人不识二公子,但闻是鬼,皆大惊失色,莫说去拦,连瘫倒在地的人都顾不上,登时作鸟兽散,慌张狼狈得,深怕被鬼缠上。
      曹荀月仅瞥见一抹青袂,如山雾入岫,转瞬消失于月洞门。
      丞相夫人冷静超群,面色威严,厉声斥道:“青天白日哪来的鬼,来人啊,将这擅闯相府后宅的浪荡贼人捉拿!”
      一时间后院骚动,锣声锵锵刺耳,四面疾呼:“快,捉贼了!有贼人闯衡芜苑,各院警惕!院门外门守好了!”
      很快,连前院的家奴都纷纷持械而来。
      水雀几乎都望见环翠园,听此动静脸都绿了,疑心齐衍被发现,当下暗骂一声娘,又气急败坏折返。
      幸而齐衍对相府陌生,来回只敢沿着同一条路,酷似小主子的容貌虽一时得逞,现在不好故技重施,他躲躲藏藏,很快被水雀揪住后领,生拉硬扯拽到就近院墙,而后被提着直接逾墙而出。
      落地,水雀没好气推了他一下,喝责道:“你不是走了么!干嘛又回去!出了事,我怎么向殿下交代。”
      “我……我听见孩子的声音了……”齐衍面露愧色,嗓音沙哑晦涩。
      水雀立刻反应过来,他是思念孩子了,一时不好再生苛责,正要聊表安慰,墙内突地传来两道虎吼:“贼人朝衡芜苑方向去了,快!”
      “大夫人在那边,保护大夫人——”
      外墙根下,二人顿生警觉,齐衍疑惑:“还有其他人?”
      “你赶紧的,御街等着,别再添乱!”水雀心头微漾,催促一声迅速往回赶,只见先前往此追来的护院已一窝蜂直奔衡芜苑,稍远阆苑动静异常,仔细分辨,呼斥惊叫中还杂着兵械撞击声。
      水雀火速奔往,遂登上低矮苑墙观望,只见衡芜苑陡变角斗场,数名蒙面汉子正与护院缠斗,事发不过数弹指,地上伤者已逾十六七,且清一色家奴及护院,可见双方实力悬殊,而曹荀月等人来不及撤离,只被三层精壮护院严实簇护在高亭内。
      没发现李绥绥的身影,水雀正庆幸,偏生她就迎着鬼门来,相随仅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婢。
      水雀额上瞬息暴汗,无奈相隔尚远,他一面驰去一面发出警示:“回去!别过来!”
      李绥绥误以为是齐衍被发现,水雀与人打起来,故而来救急,听见水雀嘶吼时,她已一脚迈进月洞门,视野豁然开朗,甫见几名刺客手持寒剑大杀四方,看那架势,她都不带犹豫,当即快步后撤。
      岂料这倚门一面,叫人盯上。
      刺客剑锋徒转,肃杀气迎面相袭,宫人们哪料有横祸飞来,危境中皆惶恐,本能的自顾躲窜,只一名近身宫婢搀扶着李绥绥慌张避让。
      但刺客势如疾风,避之不及。
      眼见索命剑直取李绥绥心窝,水雀足尖猛点,快若流星赶月,硬是从旁侧撞飞那人,他兵贵神速,抽剑回身又是奋力平扫,适才勉强清出方寸太平,然更多刺客又迅速合拢荡来。
      护院们见有高手助阵,紧张之余更多的是侥幸,这伙贼人武艺高强,他们心长力短,只能游移在后方试探比划。
      这便置水雀于单枪匹马的棘手局面,无暇他顾,他将李绥绥挡护身后,严防死守,不让一道剑光惊扰她,但李绥绥状态非常不好,精神恍惚从环翠园出来,一路脚步虚浮,兼之方才危难忧急,惊了腹中孩儿,小孩频频踢动,燥得李绥绥肚子紧硬如石。
      相携的宫婢闻她呼吸战栗,焦急询问:“公主,哪里不舒服?可还坚持得住。”
      孤军奋战的水雀杀红了眼,疾问:“殿下怎么了?”
      李绥绥哑然张口,一股子恶心感却急涌窜喉,她忙不迭捂嘴干呕。
      “带公主先走,我……”水雀忍不住回头顾看,仅看到她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模样,已然慌神,趁他分心刹那,身前攻势霎时欺近,他心急火燎劈剑前斩,又一簇剑光从旁趁虚而入,眨眼间剑刃噗呲楔入宫婢的脖子,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便捂着血线喷薄的伤口软身滑地。
      李绥绥狠狠打了个激灵,不容她动作,染红的寒芒再度刺来,火石电光间,水雀急急旋身,回肘便将利刃送入对方胸口。
      后方数剑半分无松懈,跟着齐齐逼来,水雀矮身避过锋芒,再退一步,终于将李绥绥护进怀中,可这一护,便将自身暴露于凶险毫颠。
      李绥绥腹疼如重锤,又恐再连累他人,硬撑出周身细汗不敢倒,阵阵发黑的视野看不清刀光血影,只闻水雀心急如焚喊她:“殿下,你吸气啊,别紧张……”
      李绥绥半弓着身躯,仓促间还嘴硬:“不是我……小孩不听话,他……”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隐约听见喧哗声:“大公子!三公子!”
      声音很远,但很亢奋,带着如见救兵的雀跃。
      “秦恪来了么……”李绥绥几乎松了一口气,岂料下一瞬,胸腹突地传来细微而沁凉的刺感,她话音戛然而止,愣愣顾往,衣料刺破处一片血花快速晕开,许是腹中阵痛更甚,倒不觉得疼。
      不及搞清楚状况,腰后的大掌蓦地扣紧,水雀齿关已磨来咯咯响,横剑发力划破对方咽喉,粗声怒吼着:“保护公主,你们都是死人么!都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他声调罕有的凶悍,乃至破音。
      “水雀?”李绥绥的声音更是颤如梦呓,只因发现水雀毙了对方,可对方的剑却留在他身体,自腰腹贯穿,还冒出寸余,正是那寸余尖利刺破她衣料,也不过浅浅割破皮。
      她目光冻结在鲜血涌出的位置,恐惧瞬间侵占心神,连呼吸都彻底窒住,跟着腿间一股热流无觉冲出,天旋地转间被人接入怀中,浑浑噩噩的脑海只余一道念头在清晰叫嚣——别死,水雀别死。
      “李绥绥!”
      “殿下……”
      耳畔吵嚷声如轰雷,她人中快被掐出血,终于维持住二分清醒,过了会才又听见水雀的声音,音色带着些许无奈和小心翼翼:“……殿下,有件事一直没机会坦白,你答应我,别生气……”
      怎么听来都像要说遗言,李绥绥万念翻涌,虚张的眼眸充着泠泠水光,看不清人,只张了张口沙哑道:“不许说……不听……”
      那厮却反了天,又说:“好容易找到将功抵罪的时机……其实吧,你在我那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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