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任弘簪花红衣,身下是高头大马。
他的耳边还回荡着小世界任弘所说的话:“先皇薨逝,任某追随先皇十年,心痛不已。而今皇上刚愎残暴,山河破碎,百姓飘零。愚无能,惟愿仙君救我山河,惟愿海清河晏。”
空荡荡的星空中小世界任弘看了看四周,朝虚空中一拜,再无身影,消失在阿若和任弘眼前。
***
平整土路两边的人挨挨挤挤的占了一条长街,木石建造的二三层小楼零星的出现在这条长街上,除此此外道路两侧大多是木制一层的,屋脚翘起,在素雅的色彩中平添了一份活泼的气息。
街道两旁的人则是看着这未及弱冠仅有十五岁的少年状元嘈嘈哜哜,时不时的还会有鲜花、帕子从这群骑马进士们的四周坠落。
任弘这具身体年仅十五,是永和三十七年赵景帝钦点的状元。
按照水镜中的历史,赵景帝年十七登基,在位四十七年,现永和三十七年,也就是将于十年后薨。赵景帝原为元后次子,少年英才,自请边关,而后立下赫赫战功。
赵景帝十七岁那年,远在边关,京城传来噩耗,亲兄太子意外坠马而亡,父皇重病,随被急召回京。
在母族的支持下,安抚大臣,绞杀叛党,肃清朝堂,短短三月上下一清,动荡戛然而止。
国不可一日无君,众臣将还在孝期的赵景帝推上了帝位。赵景帝牢牢把控军权、政权长达四十余年,后期天人衰竭,未能免俗地做了不少昏庸之事。
小世界任弘带着滤镜生活在赵景帝的永和后期,他的先皇自无不好,处处皆是明君之相。
任弘轻叹一声,看向周围,一位九岁的小少年直直地盯着任弘。任弘注意到小少年的目光,心下疑惑。
周惟演看向任弘眸色渐深,谁能想到这位状元郎最后长成了一个老古板,未过而立便猝然逝世,念在这位状元帮过自己的份上,且先还了前世的恩怨。
前方骑马,意气风发的人,是他崇敬过的前辈。他都几乎忘记了年少时期看到赵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那份心潮澎湃的情绪,还有未曾磨灭的一腔抱负。
簪花打马后,便是曲江宴会。
从暮色至星稀,画舫游廊灯火通明,新任进士皆是缓带轻裘,品茗饮酒,好不风雅。
曲江宴会是这个小世界的习俗,任弘刚来不过一天,还未完全将相关的记忆和知识如臂使指,只能按照前几世近似的文明风雅了一番,早早推辞离去。
晚风吹走了任弘身上的酒气,对岸是灯火通明,这里则是月光倾落,杨柳堆烟。
“阿若,周惟演他现在才九岁,白日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违和感太强了。可以查一下他吗?”任弘低头思索。
[收到指令,向上级反馈中……]
阿若的声音消失了一阵。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应为差别太细微就放过自查的,嘤嘤嘤~]
“别嘤了,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之前穿过来的时候,时空轻微波动,导致预时局相关数据部分泄露,重合之人周惟演。也就是说周惟演有了预时局大概三十年左右零碎的数据,按照流行的类似说法,他近乎于重生了。]
“只有他一个人得到了数据吧?”
[是的,预时局紧急修补中,但周惟演所掌握的数据意外释放后不可回收,以后如非必要,预时局不会轻易释放数据。]阿若在任弘周围转圈圈,[哼哼哼~当我们是初代bug体验员吗?]
任弘眉头一挑,伸出手揉了揉小光球,然后放阿若离开。他大概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了,不是霸总,不是特警,不是大厨,甚至……可能不是人类。阿若的权限应该也在逐渐开放。
一时间,任弘思虑繁杂,慢慢归于平静,心跳也慢慢平复。
周惟演如果拥有部分记忆数据,那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可以理解了。
周惟演在父亲和其挚友的合力隐瞒维护之下逃过了当初的灭门之灾,隐姓埋名成了父亲挚友周柏清的次子,后遇上肆意桀骜的新帝,因为容貌出色和所处的朝堂派系被看上,像个玩具一般满足无法完全掌控朝廷皇帝的控制欲。
只有古板的小世界任弘远远地站着为年轻的后辈求了请。
新帝嗤笑了一下任弘的古板,一个愚蠢的纯臣,不过之后也没有更折磨周惟演,让这个年轻的后辈的日子在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稍稍好过了点。
在新帝登基之后,小世界任弘则是在越来越混乱的局势里的某次上任途中被叛贼乱箭刺死。还有意识的时候仿佛看见了这个国家风雨飘摇的局面,死不瞑目。
第 146 章 第 146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