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书房内
夏日午后的阳光攀过栏杆,将屋内每一处都照亮。
顾丞相抬手给对面的刑部侍郎斟了杯茶。
“丞相大人真是高明,今日之事,大人可是匡扶了社稷,才没让那妖道登堂入室,这可是要担千古骂名的。”刑部侍郎边小口抿茶,边擦眼观色道。
顾丞相泡茶的动作却突然顿了下,抬起一双充满幽光的眼眸望着刑部侍郎,叹息道:“今日之事并非我所为。”
“什么?”
刑部侍郎愣了片刻,将手里的茶盏轻轻搁下,这才又道:“那今日之事难道真是天意?”
顾丞相闻言,嗤笑了一声,掀起带着凉意的眼眸,瞥了对面的人一眼,用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压低声音到:“这个案子,目的是什么,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莫让那妖道危害社稷,”刑部侍郎答道,“至于其他的,下官知道该如何了。”
“好,那妖道一日未除,你都得慎之又慎。”顾丞相语重心长道。
“下官心里还有一事,听闻这南楚太子答应送十万匹骏马过来,还有太后寿宴一案,秦王都办得极漂亮,是否该打压一下?”刑部侍郎问道。
顾丞相闭了闭眼,眉宇间的沟壑仿佛落满了清辉,看得刑部侍郎心中一跳,忙起身拱手道:“下官多嘴了。”
话罢,他旋即起身往外走去,就对上了长廊下的两人,躬身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青州少主。”
“侍郎大人多礼了。”萧云琦抬手虚扶了他一把,轻声道。
萧云琦侧眸看了一眼萧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内。
“外祖父,阿澈来了。”萧云琦瞥了一眼萧澈,示意他坐在一侧的软塌上,自己则坐在顾丞相身旁的位置上。
顾丞相眼尾一抬,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萧澈。
和他幽冷漆黑的眼眸对视着,似要看透他的内心。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萧澈不耐烦地移开了目光。
萧澈剑眉皱了皱,冷笑道:“丞相大人如没有话说,我就先离开了。”
顾丞相无奈地摇头笑了下,又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面,示意他先坐下。
转身从一侧雕着麒麟的红木匣子里取出了一封信来,推到了萧澈的跟前。
萧澈扫了一眼,双眸里顿时溢出了些寒光,冷声道:“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顾丞相道,语气里没有半分波澜,话罢,给萧云琦和萧澈各自倒了一杯茶。
挑眉去看萧澈,见他匆匆扫了一眼,眼眸顿时暗沉沉的,就像是北境寒风呼啸过的冰原。
顾丞相幽幽叹了口气,眼前这人不过才二十一岁,但他有着远超这个年纪同龄人的城府。
看着似乎将一切的喜怒都写在脸上,但是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谁又知道呢?
想到这里,顾丞相将手里的茶壶搁下,再次叹了口气。
到底那样温文尔雅的萧誉,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乖张、暴戾的孩子。
见对面的人脸色越发沉闷,顾丞相冷声开口道:“你没有半分解释吗?你青州的人为何无故进入猎场外弃用的行宫?还有你明明说过暗阁的人都死了,为何寿宴上还有暗阁的人?萧澈,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萧澈却只是冷冷一笑,将手里的信笺搁下,漫不经心道:“自然是做我想做的事。”
萧云琦闻言,脸上的轻笑一僵,眼眸里顿时沉了沉,道:“阿澈,你还在因为你母亲之死而……”
“身为人子,杀母之仇,焉能不报?”萧澈嗤笑一声,冷声道。
他就这样清清楚楚的将心中的恨,毫无遮掩地在敌人的面前袒露了出来。
似乎就像是巴不得他们对自己下手似的。
萧澈猛地起身,一双剑眉压了压眉心,厉声道:“如是顾丞相,你能不报吗?你敢说,我母亲的死和你顾氏没有半点关系?”
“阿澈……”萧云琦嘟喃了一句,想劝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闭了闭眼。
而仍旧端坐在软塌上的顾丞相却依旧纹丝不动,但细瞧之下,仍能发下脸色很明显冷了几分。
踌躇了片刻,顾丞相深吸一口气道:“你母亲是一场意外,害死你母亲一族的人,本相也已经全都处置了。”
萧澈冷嗤了一声,怒目圆瞪道:“如果顾氏真要将真正的凶手护在身后,那我就先从顾氏踏过去。”
话罢,他拂袖而去。
随着萧澈离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书房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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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本就是解不开的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