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的一个袍泽兄弟李顺向官府告了密,说她父亲是掐死阿瑟的凶手。李顺是发迹了的礼字号袍哥掌旗大爷李泓寿的心腹,是李泓寿指使他去告的密。范若瑟的下属买通了李泓寿,说是抓到她父亲后有重赏。这些事,是父亲的一位挚友赶来报信说的。父亲气不过,李顺是他好友,他多次慷慨解囊资助过他,后来,发现他将资助的钱拿去跟李泓寿做违禁生意,就不再资助他,规劝他莫做违法事情。看来是触到了他的痛处,家伙记了仇,竟然出卖自己。夜里,怒气填胸的父亲摸到李顺床边,挥匕首朝他猛刺,李顺捂胸肋、额头惨叫,翻滚床下。叫声惊动了屋里熟睡的人,父亲只好赶紧离开。父亲又去行刺幕后黑手李泓寿,未能如愿,只好带了银票带了她母女逃出重庆,后来,在万县码头落脚,开了“一壶醉”餐馆。父亲练过武术,也教自小任性的她练武术防身,没给她裹脚。三年前的初秋,她父母皆因瘟疫丧命,留下孤苦伶仃的她。
她父母出生于荣昌县万灵镇大荣水寨,她二爸喻秉铭在古镇上开有“喻家客栈”,她经由陆路、水路,辗转去投靠二爸。
万灵古镇临濑溪河,濑溪河向西流,沱江在那边等着它。时值盛夏,黄汤滚滚。河岸是舟楫林立的水码头,有客栈、食店、摊铺、货仓。赶场天,水上人、官人、商人、农人、小贩众多,熙攘嘈杂。她第一次来万灵镇,寻遍弯拐狭长陡峭的河街,也没见到二爸开那客栈,就到濑溪河边寻找。毒烈的太阳跟着她走,汗水湿透她那宽大的粗布衣裤,她边走边拽胸襟扇风,发现有个汉子紧随。一悸,未必是那帮人追来了?觑眼看,那汉子的目光顺了她的乳沟爬。就用手拐顶那汉子腰勒,那汉子痛得大叫,拔腿遛走。
这时候,喻笑霜看见了前方的在河风中飘摆的“喻家客栈”的旗幡。
“喻家客栈”临河,两层瓦屋楼房,厚实的石板墙基,木柱白墙。门前有棵黄葛树,四周竹树环抱。她快步走拢客栈,惊散一群啄食的鸡儿,门口一条老黄狗儿过来对她呲牙,没有叫,摇尾巴嗅她那破了口子的绣花鞋。狗儿通人性,摇尾巴迎接住店的客人。她迈步进门,就看见了柜台里的穿对襟夏布衣裤的二爸。二爸看清楚是她,惊喜说:“哦,是笑霜,呵呵,我的侄女,你还是来了!”
二人来到后屋,她拜见了二妈,三人喝茶说话。她说了在“一壶醉”餐馆发生的事情。二爸责怨说:“你父母病故后,我和你二妈去奔丧,当时就叫你住过来,后又几次三番写信让你过来,你就是不听,说是要独闯天下。看看,好危险!”二妈擦抹眼泪。她说:“我以为他们不会找到万县来。”二妈说:“袍哥的眼线多,你呢,近些日子千万莫要出门。”她点头,心中愤懑,哼,不怕你李泓寿凶,我以后也入袍哥,也当头头跟你斗。她把这想法对二爸二妈说了。二爸说:“你耶,个男娃儿秉性,你有这志气二爸倒高兴。”
喻笑霜确实是男娃儿秉性,在书院念书时就跟男学子打架。父亲说她有喻家人的硬气,做人行事就是要有硬气,才不会被人欺负。她在二爸家住下来,晚饭后就在客栈里待不住,独自出门到镇内外转悠,转悠得太阳落到后山去。
她登上大荣桥四看,晚暮的橘红的古镇水乡如梦似幻,惊叹此乃天赐宝地,没有重庆城的繁华却有重庆城没有的乡坝美景。不远处,几个年轻妹崽在河湾处用木棒敲打衣服说笑,有个妹崽唱道:“石头拱桥肚里空,蜘蛛牵丝在腹中。燕子衔泥嘴要紧,两人相好莫漏风。”齐哄笑。她也笑,突见那几个
第10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