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回到刑部的时候天刚刚亮,陈小刀和曾二郎正在厅房之中等着他。裴?冲曾二郎一挥手,“你去买点包子来。”
曾二郎对裴?打发自己走这件事情已然习惯,答应一声便跑了出去。裴?望着陈小刀,向外一伸手,“陈校尉有没有空出去走走?”
“小人遵命。”陈小刀抱拳。
裴?双手背后,跟陈小刀一起走到了街道上。
裴?问,“你是徽州人士?在家乡有没有听人说起过江阁老?”
陈小刀微微一怔,道,“小人很小就来了京城,已经十几年没回过家乡了,并不知家乡人会如何说江……阁老。”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大人还是小心为妙,锦衣卫遍布京城,以阁老称呼,实在不妥当。”
“陈校尉你不就是锦衣卫?”裴?一笑,“我今日去吏部查看江洵的档案,发现他曾在杭州任职,说起来倒是有些巧,我便是杭州人士。”
陈小刀神色不变,“大人可曾发现什么线索?”
裴?摇头,“没有。”他与陈小刀走在长街上,阳光已经慢慢地洒落下来,他忽然问,“陈校尉,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不敢。”陈小刀道,“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裴?微笑,“我经常想,大街上的车马声、行人的脚步声,可以盖过任何人说话的声音。”裴?声音很慢,却极为清晰,“陈校尉,我想让你去‘赵记古董铺替我取一幅画。”
陈小刀惊愕地僵在原地,“大人?”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将藏画的地点和盘托出?
她下意识倏地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直直看着裴?,她几乎已经确认裴?识破了她的身份。怎么会这样快?
裴?似乎丝毫未曾察觉,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半晌,道,“我想了很久,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周围随时有人盯梢,我又丝毫不会武功,除了你,我身边再没有旁人可用了。”他扫了一眼周边,压低了声音,“陈校尉,一切就拜托你了。”
陈小刀猜不透他说的地方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裴?为何偏偏要告诉她?如果是假,裴?将她支开要去哪里呢?
裴?突然低头望着她的眼睛,仿佛承诺一般,“陈校尉,相信我。”
陈小刀咬了咬牙,略一点头,便离开了。待她离开后,裴?又在长街走了片刻,才缓步走回刑部,对已经进来的李长陵说,“程俊告诉我画在哪里了。”
李长陵扫了他一眼,“喔?在哪儿?”
裴?道,“‘赵记古董铺,我已经让锦衣卫校尉陈小刀去取了。”
李长陵神色微变,“你就派了他一个人去?”
裴?眉头微皱,“下官也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妥,所以立刻回来打算派一些刑部的捕头也立刻赶过去。”
李长陵冷笑一声,“不必了。”他带着几个锦衣卫匆匆出门,裴?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片刻,对着刑部的几个捕头和刚买完包子回来的曾二郎低声说,“你们跟我去一趟程俊家。”
李长陵没走几步便听到有锦衣卫过来报裴?带着人走去了跟他们完全相反的方向,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两个人道,“你们去跟着裴?。”
说完之后他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又点了两个人道,“你们两个去盯着刑部,剩下的人跟我去赵记。”
话音刚落,便有人来报王朗在两个衙役的陪同下从刑部大门出来,不知道要去哪里。
李长陵冷笑一声,“真是好一出迷魂阵。”他原地转了两步,抬头望着前方道,“还是去找裴?。”
裴?迈入程俊家中,整个家已经被翻得凌乱,厨房的米缸里只剩了几粒米,柴火也四处散乱,厅房之中几件破衣衫随意摊在地上,书箱里的书早已碎成纸片,唯有墙壁上一幅残破的画还虚弱地挂在那里,画上的细线似乎下一秒便要断裂。
裴?的目光落在这幅画上——画中的女子身形优雅地站在红梅下取雪,她的颧骨有点高,似乎带着一点胡人血统,眼中却是汉人女子独特的娇羞与情愫。裴?望着她时,她似乎也正看着裴?微笑。
裴?刚伸手要取这幅画,李长陵便带着人闯了进来。
裴?伸出的手在空中一滞,“李大人。”
李长陵抬脚越过他,伸手取下那幅画,然后当着裴?的面,将画撕开。
裴?讶然,“李大人这是干什么?”
李长陵确认那幅画中并无藏匿任何东西,于是抬头看向裴?,轻轻一笑,“裴大人好算计。”他将那幅画扔到裴?怀里,淡淡道
人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