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弹完这首曲子,微笑看着面前的来人,“参将可还想听别的?”那夜小池替她去了总兵府之后,这位曹坤曹参将这几日便常常来阳春坊听她弹曲儿。
他初次到来时明显是个新客,全身上下每一处都透着尴尬与无所适从,这样连续来了几天,终于是好了许多,但却仍旧对她以礼相待,每次都是听完了曲儿便走。
“不、不必了。”曹坤对她一揖,“今日就到这里吧,劳烦姑娘了,我改日再来。”
流萤不敢受礼,侧身避开,又对他还礼道,“妾不敢当。”
曹坤木讷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明天再来。”
流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此人有股子说不出的傻气,又带着一丝执拗。
其实她年纪也算是老大不小了,若是可以寻到一个靠得住的人嫁过去也算是后半辈子有了依靠,然则曹坤虽好,第一次相见之时他遇到的其实并非是她,所以她心里总觉得有个心结,仿佛他来看的、让他沉迷的也不应该是她。
曹坤一连来了数日,阳春坊的人上下便都知道他倾慕于流萤了。
然而突然有一日他没有来,流萤反而有些不大习惯,但也不过一笑便抛在脑后了,风月场上,谁又能信得过谁呢?
一连数日他都未曾前来,流萤也就觉得他不过一时兴起罢了,她照常给别的客人弹曲儿,不时也被占个几分便宜。
只是今日的客人着实是有些过份了,流萤强笑着给他喂了酒,他一把将流萤拉到了怀里就要朝她的胸口去摸,流萤胳膊肘狠狠一撞,撞得对方生疼,自己则趁机从对方的怀中闪了出来。
立刻有别的女子过去扶住了那人,道,“刘大爷小心,哎呀您真的喝得有些醉了。”
刘闯的确是喝醉了酒,他被下了面子不免有些愤恨不平,当下什么都顾不得,抄起手旁的一个茶壶便向流萤狠狠砸去,流萤立刻往外躲,却被刘闯死死追着,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流萤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怀里,她抬头一看,见是曹坤,不知为何瞬时便松了口气。
曹坤一手将她护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按住刘闯的胳膊轻轻一转,刘闯便疼得龇牙咧嘴,将手中的茶壶扔到了地上。
曹坤冷冷道,“既是醉了酒,就扶他进去休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众人立刻将刘闯扶了下去,曹坤转头对流萤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流萤露出一个笑容,“大人许久未曾过来了。”
曹坤道,“是我不好,有趟着急的差事,我该提前告诉你一声。”他看了一眼楼梯,“我们上楼去你房里说?”
回到房间,流萤亲手替他泡了盏茶,道,“大人今天想听什么曲儿?”
曹坤慢慢摇了摇头,“我今日不是来听曲儿的。”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到桌上,似是鼓起勇气,道,“我想替你赎身,你可愿意?”
流萤看着桌上的银票,微微怔在原地,听他道,“我上次问了你的赎身银两,这些应该够了。”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其实初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我就喜欢你了。后来我每天脑子里都想着你,什么都干不了,就是想着你。所以——”他犹豫了片刻,红着脸道,“我得把你娶回去放在家里才行。”
流萤内心有些复杂,却不知道该如何办,便道,“请大人容我想想。”
“好。”曹坤点头道,“对,这是大事,你是得仔细想想。”
这段佳话立刻就在大同传开了,甚至传到了秦熙的耳朵里,他颇有兴趣地听完,笑道,“难得曹坤这个傻子竟然还开窍了,盯着那个姑娘点儿,看能不能安插个人——要不是宣府那边指着曹坤守,我真想把这个二愣子立刻就踢走。”
小池自从得知鬼门的人来到大同之后,便每日都在暗中跟着裴?保护他,生怕他遭了鬼门中人的毒手。
然而跟了几日,并未发觉鬼门中人的身影,却在裴?这日下衙时发现“陆双琴”就站在门口等着他,手上还拎着一双鞋,看到他来了立刻微笑迎上去,道,“裴大人,民妇的鞋做好了,请大人试试脚,若是有哪里不合适民妇再去改。”
裴?伸出双手将这双鞋接过来,微笑道,“多谢夫人,请夫人屋里坐坐吧。”
“陆双琴”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小池一闪身趴到了屋顶上,看着裴?去屋里试完鞋,又出来对“陆双琴”道,“鞋子大小正好,夫人手果然巧。”
“大人谬赞了。”“陆双琴”又看到裴?的衣衫上有个磨破的旧洞,不觉伸手过去道,“大人的衣服破了,我替大人补一补吧。”
“不敢劳烦夫人。”裴?矜持地客气了一句,“陆双琴”已经道,“不麻烦,不麻烦。”
她边说边去脱裴?的衣服,裴?神色淡淡地望着她,任由她将自己的外衫脱掉,她似乎终于发现了裴?在看她,于是低下了头,将裴?的外衫攥在手里,微微有些脸红道,“大人怎么这样看着妾身。”
裴?一笑,道,“怎样看?”
“陆双琴”抬头看着裴?,裴?回身去里屋拿出了针线递给她,看着她将衣服补完,又绕到他身后,想亲自替他穿。
裴?举起两臂,任由她将衣袖替自己拢好,刚想放下双臂之时,却感觉一双手倏地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他身子一僵,却听到门外小池的声音,“大人好福气啊。”
她笑盈盈地
曹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