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人团圆,秦行歌出嫁
秦家一家老小竟没有嫁女儿的欢天喜地,燃了鞭炮,震天炸响,却在秋风显得有些萧瑟。两侧民众争相挤着看着帝王家娶媳妇,却未见到皇太来迎,只有太监李春堂带着一干东宫人马接秦家千金入宫。纷纷窃窃私语。
看来秦家千金不是皇太意的女人呢。可不是吗?
听说皇太宫里早养着一个心爱的女人了,碍於身分低贱无法立为太妃呢。
这样秦家千金进宫,不就等於进了冷宫无异吗?
真是可怜。
可惜她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
若是嫁给一般人或许会好些吧?
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秦明月的脸色依旧如常,看不出情绪。但柳若梅的脸色苍白,紧抓着陪嫁的婢女在其耳边轻轻叮嘱着好生照看小姐的话。秦老太爷更是眉头深锁,让秦老太太紧握着手。
秦行歌头顶着黄金凤冠,遮着綉龙凤同合纹的红缎盖头,身着金线绣成凤纹的赤红嫁衣,让喜娘搀扶上了帝王家赐与的明黄色嫁辇,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手微微地抖着,沁着汗。喜娘拍拍她的手安抚她,随即盖上了嫁辇的遮帘。
端坐在嫁辇上,一手持金质双喜如意,一手持苹果,取着平安如意之意,秦行歌的思绪紧绷混乱,皇太竟没来迎娶她?果真如此厌恶她、误会她吗?
犹记得他俊秀飘逸的身姿,将外袍披上自己的身躯,那份温柔;又因为她一席话,紧掐自己的下颚,恶狠狠的模样,抹去了那一点的温柔。这次进宫,第一眼见到他时,她想跟他解释,自己并不是萧皇后的细作。可是他会听信於她吗?他会相信秦家会效忠於他吗?
又想起那三个月斐尚仪提醒她的话,教过的礼仪,学过的媚道,还有云秀公主叙述过後宫争宠的提醒。行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羞怯的心情,让十位宫人抬着嫁辇,缓缓地走向宫。
柳若梅眼见女儿的嫁辇消失在尽头,忍不住在秦明月的肩头哭了起来。只见秦明月安抚地拍着妻的背。他们就只有这个女儿啊。随即心不在焉地於宅地宴客起来。他们哪有婚宴欢庆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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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宫门,喜娘忙着叮嘱着秦行歌待会见着皇太该如何行合卺礼,一边搀扶秦行歌下轿。宫门外,喜娘取走秦行歌手上的如意与苹果交给太监李春堂,再由李春堂那接过一个金宝瓶,塞入秦行歌手。
江行风身着绣着金线麒麟的红喜袍,在宫门内等着。秦行歌由喜娘搀扶,过了火盆,走到江行风跟前。直到秦行歌与他并肩,江行风打赏喜娘,她才听见他清朗的声音。声音判别不出他的情绪。
接着由喜娘搀扶着行歌,一同上了金殿面见圣上与皇后,再是拜堂、再是合卺宴。一堆繁缛节让秦行歌昏了头,只想快快地扯掉头上的红帕。最後秦行歌被送入东宫太所住的未央殿内暖阁等待宴席结束,皇太回房喝合卺酒。
行歌回到未央殿内暖阁,坐在喜床上才得以喝一口茶水,进些点心。而後点心撤走,喜娘也回到未央殿外等候皇太,行歌才得以独处,松了口气。端坐在喜床上,她掀开红盖头偷觑,打量着未央殿。
皇宫果然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上好桧木建材,柱上雕着虎纹,花鸟兽首,点缀在窗棂间。她又转头看了看紫檀喜床,一眼见着那条白绸横贯喜床,在一片赤红色调,显得比火红还要灼眼。想起李彤史与女史教导的媚道,她脸颊一热,不自觉地轻甩自己的头,想甩开那些淫靡的记忆,弄得凤冠上的珍珠垂帘相互撞击,嘎嘎作响。
等的累了,她倚着床柱打盹。寅时清醒梳妆,辰时出嫁,到现在都戊时了,早到了她平常就寝的时间。不知睡了多久,东宫服侍太监突然一声提嗓地叫道:「太殿下回宫。」她才惊醒。
喜娘匆匆地开了房门,将边缘雕着牡丹与鸳鸯的玉石圆桌上的匏杯倒入美酒。
江行风走入殿内寝室,喜娘忙将行歌带到桌边,以玉石圆桌上的桌前列有象徵夫妻同席宴餐的豆、笾、簋、篮、俎,祭天祭祖後,各嚐一些;再将两杯匏杯以一红线连柄端,一杯敬递给江行风,一杯塞入行歌手。
喜娘嘴里说着吉祥话:「合卺以苦匏饮美酒,夫妇同甘共苦也;匏也,八音笙竽,音韵调和,琴瑟之好合也。恭祝太殿下与太妃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富贵吉祥,皇孙早诞。」
随着江行风举杯一饮而尽,红线牵动着行歌手上的那杯,行歌并非第一次饮酒,但也仅是小酌些专供女饮用的果酿甜酒。这合卺酒虽是美酒,却是大米酿成的,甘甜略带辛辣味,让她花了一些时间才喝尽。江行风也没催她,静静地在一边等待着。
喜娘见行歌喝完後,又是一笑说道:「礼成,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奴才不打扰两位。明日辰时再来收白绸。」
虽然盖着红帕,但行歌依旧脸热轻震一下,头上珠翠又是一阵轻脆敲击声。江行风看了行歌一眼,没说什麽。喜娘扶着行歌坐上喜床,待江行风打赏了喜娘,喜娘便退出房间。
此时才能说是安静下来。万籁俱寂的未央殿暖阁,行歌可以听见衣袍窸窣的声响在室内走动,但并不是靠近自己,而是在不远处的软榻坐下。
行歌觉得奇怪,轻轻侧头,珠翠轻轻摆荡敲击着,吓得她自己又是坐正,反而更是让大珠小珠晃的剧烈,叩叩叩地大响。她一惊又是手忙脚乱地想要稳住那些珠翠。
江行风见她那副狼狈模样,心有些好笑,觉得新婚的太妃还颇有点可爱之处,但想起此人是萧皇后细作,又是眉头一皱,缓步走向行歌
行歌忙着稳住自己的凤冠珠翠,并无注意江行风已走到跟前。真正注意到时,已被江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推倒在床。
「啊。」她惊呼一声,凤冠绞着红帕往後滚落在侧,一头长发如飞瀑般倾泻而下披散在喜床上。
江行风将她压在身下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胭脂绝色,和之前清纯的素颜稍有不同,上了妆的秦行歌有着一股妍丽的娇媚,眸水光流转,像是一头惊慌的小兔,睁着圆圆的大眼,不解又微带恐惧地看着自己。
行歌看着江行风俊俏的容颜,俯视自己,下身贴着自己,一双冷慕明眸如朗星,灼如烈火,双颊一红,不知道该做什麽才好。只见江行风的俊脸慢慢接近自己,她不禁羞怯地转开头。
她可以感到江行风呼吸的气息就在她的耳际吹抚,既是害怕,又是想起那些媚道,而感到内心异样的骚动。
江行风见秦行歌别过头,内心冷笑一声,在她的耳际轻声但却如同咬牙切齿般地滚落出几个字:「你真是好本事,真的爬上本太的床!真的那麽想要我干你?」
秦行歌一听,全身一震,惊讶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男人的目光,竟是如冬至的霜雪更冻人蚀骨。正要开口解释,她的唇被用力地堵住。江行风狠狠地吻了她,一手勒住她的腰,一手隔着嫁衣捏住她的丰乳,暴虐地揉弄。
当他的舌正侵略性地探入她的口时,行歌惊惧,贝齿咬了他的舌尖。江行风吃痛,推开了她,怒不可抑地说:「你咬我!?」
行歌赶紧爬起,拉起略为撕裂的嫁衣紧缩在喜床上。江行风退开,坐上软榻,怒瞪着行歌。
「秦行歌,你好大的胆。你要抗旨拒婚吗?」江行风似笑非笑,但眼神依旧喷着怒火。
「不…不是的…」行歌突然想起云秀公主说过,一见江行风便向他解释自己并非萧皇后的细作,秦家忠於皇上,愿助皇太顺利登上大位。
「那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做什麽?」江行风舔了一下渗血的舌尖,凉薄地说:「你要抗旨拒婚,我也乐观其成,我本就不要一个细作妻。」
「不…我不是细作。你误会了。」行歌急急道。
「我误会了什麽?难道不是你同萧皇后设局,道是我轻薄侮辱了你。所以父皇才指婚予我。一个贞洁女怎可能身着单衣投怀送抱?秦相那日还在父皇面前指控帝王家教无方,狠狠羞辱我一番。但我看来,你们秦家就你一个女儿,以你那孟浪的行止,我怎可能相信你们不是夥同萧皇后算计我?如今你的身是否不洁,我都不知道呢。秦相还真是厚脸皮,荣华富贵如此重要,连个残花败柳都硬是塞到我怀里。」江行风咄咄逼人,丝毫没有让行歌解释的机会。
残花败柳?谁?
「不许你侮辱我爹!」行歌听他如此说,内心羞辱交加,薄怒升起。
「还会顶嘴?好个秦相千金。爬到帝王家头上了!?」江行风噙着笑,却是冷冰冰的。
「……」行歌语结,过一会又细声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会误会我们…我真的不是萧皇后的细作…真的是梦游症…我不晓得我会碰见你…」
江行风凝视着行歌,冷笑道:「…每个爬上我的床的女人都是这样说的。」
听他这样说,行歌心荡到谷底,竟觉得秋八月十五如同十二月二十一的冬至,寒风凛冽。他真的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如果此人登上皇位前,还是不信任秦家,秦家真的能够安稳吗?
「那,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才会相信秦家?」抖着声,行歌无力地问道。
江行风听行歌语调发颤,眯起双眼,随而浮起一抹诡异的笑:「那要问你自己。你能为我而死吗?」语毕再也不发一语,瞪视着行歌。
行歌听了这话,不敢置信,他要我死才能消了心头之恨吗?
「…大婚之夜?」行歌颤声道。
「那又如
008 出嫁合卺,许诺生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