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号沉箱前,身后是正在浇筑的混凝土:“如果我死了,记得检查齿轮片的齿根,那里藏着三十七个工号。”
齿根处的微型刻痕在电子显微镜下显形,每个工号对应着沉箱里的受害者。秦明的手指停在第38号工号上,突然想起焦尸牙釉质的阻燃剂——那是陈立自己的工号,他早已将自己刻进了齿轮。
“他不是替死鬼,是第三十八个齿轮。”林当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中拿着陈立的尸检报告,“电击造成的心肌损伤,让他的心脏跳动频率和沉箱应力波一致,这就是为什么齿轮会在他死亡时停止转动。”
周末的世纪广场,喷泉池正在维修。秦明和林当看着工人捞出最后一块沉箱碎片,上面的朱砂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远处,陈立的母亲坐在长椅上,对着喷泉轻声说话,仿佛在和沉箱里的儿子对话。
“周明山在庭审上说的股票代码,其实是暗网地址。”林当打开手机,屏幕上是滨海重工高管的加密聊天记录,“他们计划在齿轮节当天,用三十七座建筑的共振波震碎海底沉箱,让证据永远消失。”
秦明望着广场上追逐的孩童,他们的笑声盖过了远处货轮的汽笛。突然,他想起陈立笔记里的一句话:“当城市在齿轮上崛起,每个地基里都埋着未读的证词。”而现在,那些被混凝土封存的诗句,终于在法医的手术刀下,化作三十七声迟到的呐喊。
解剖室的灯再次亮起,林当将陈立的工号刻在0号齿轮片上,与刘建国的血手印并列。窗外,暴雨又至,却洗不褪齿轮片上的荧光——那是真相的颜色,永远在黑暗中闪烁。
“下个案子,会是什么?”林当收拾着器械,目光落在秦明胸前的工作牌上。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证物柜里的齿轮片,突然笑了:“无论是什么,只要齿轮还在转动,我们就会听见它的证词。”
雨声渐歇,滨海市的夜空浮现出稀疏的星辰。在沉箱案的卷宗里,秦明郑重地写下结案报告,最后一行字是:“每道齿纹都是未竟的遗言,而法医,是齿轮最执着的解读者。”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解剖室,三十七枚齿轮片在展柜里静静排列,像一串等待被破译的密码。而在海底,曾经的沉箱废墟上,新生的珊瑚正沿着齿轮的轮廓生长,将工业时代的罪恶,渐渐改写成自然的诗行。
第108章 齿纹里的三十七行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