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案,”秦明握紧陈立的潜水刀,“但这次的混凝土,是整个海洋。”林当调出海事局的紧急预警,发现所有滨海重工建造的桥梁都在检测到次声波后出现裂缝,那些用沉箱当桩基的建筑,正在成为齿轮的牺牲品。
凶手的潜水头盔在声呐图上显示为移动的红点,正朝秦明的位置逼近。林当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指向解剖台:藤壶尸体的齿轮正在转动,每转一圈,窗外的海浪就高一分。“他在用尸体的齿轮控制潮汐,”她低声说,“而我们,必须在齿轮咬合前,找到共振装置的弱点。”
秦明的目光落在陈立的潜水刀上,刀柄的齿轮标志突然发出强光——那是当年沉箱案幸存者留下的信号。他终于想起,所有齿轮装置的核心,都是1998年的混凝土样本,而混凝土的弱点,是遇酸会崩解。
“去实验室!”秦明抓起装着混凝土碎屑的试管,“当年沉箱里的受害者,用指甲刻下的不仅是诗,还有生存的密码——他们在混凝土里留下了酸性体液,那是打破共振的关键。”
海浪拍打着岸边,远处的灯塔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秦明和林当在实验室调配酸性溶液时,窗外的海面突然升起巨大的齿轮状水墙,而在水墙中央,戴着“38”号潜水头盔的凶手,正举着混凝土匕首,朝他们所在的楼层逼近。
这一次,齿轮的证词不再沉默。当酸性溶液注入共振装置,海底舱室的混凝土开始崩解,三十七道旋转门同时开启,那些被封存的沉箱受害者的骸骨,终于在次声波的消散中,露出了他们被混凝土包裹的、永远指向真相的手指。
酸性溶液在试管中剧烈反应,腾起的气泡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恰似沉箱案中那些被混凝土掩埋的真相终于破茧。秦明将配好的溶液倒入密封舱,林当同步向海事局发送指令:“所有船只远离滨海湾!共振装置即将崩溃!”
潜水头盔的撞击声从实验室窗外传来,凶手的混凝土匕首划破玻璃,酸性雾气中,他后颈的金属齿轮显形为机械与血肉的共生体。秦明挥起陈立的潜水刀,刀刃与匕首碰撞的瞬间,齿轮标志爆发出强光——那是沉箱受害者的DNA在共振,是三十七道未读证词的集体呐喊。
“你以为改造身体就能成为齿轮的主人?”秦明的刀刃抵住对方咽喉,潜水灯照亮凶手眼中的疯狂,“混凝土里的酸性体液,早就给共振装置装了倒计时。”凶手突然笑了,笑声混着血泡:“但你不知道,第三十八个齿轮,从来不是受害者,而是——”
话未说完,海底传来沉闷的爆响。声呐屏幕上,所有沉箱舱室的共振装置同时崩解,混凝土碎块如雪花般在海水中飘散,露出里面三十七具保持着求救姿势的骸骨。林当的手机震动,技术科发来消息:“周明山的基因实验日志破解,第三十八号齿轮的真正用途,是让法医成为‘活的证据库。”
凶手的潜水头盔突然脱落,露出张完全陌生的脸,左眼角的疤痕却与陈立如出一辙。“克隆体。”秦明恍然大悟,“周明山用陈立的基因培育了你们,就是为了让沉箱的诅咒永远延续。”克隆人的瞳孔开始涣散,临终前指向窗外:“在你身体里,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解剖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秦明的体检报告从打印机吐出,显示他的白细胞中竟含有微量混凝土成分——那是在海底舱室接触共振装置时,被纳米级齿轮颗粒侵入体内。林当的手在发抖,她想起陈立笔记里的警告:“当齿轮开始吞噬解读者,真相会成为最致命的毒。”
凌晨的滨海湾恢复平静,退潮后的滩涂上,三十七具骸骨以齿轮状排列,每具的手指都指向灯塔。秦明跪在沙地上,用陈立的潜水刀刻下第一行字:“他们不是齿轮,是星辰。”潮水涌来,将字迹冲刷成海洋的一部分,却冲不淡骨骼上永恒的证词。
周明山在监狱里收到的最后一封信,是秦明寄来的沉箱混凝土碎屑,附言只有一句:“混凝土会崩解,但记忆永远凝固。”老人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听见遥远的海面上,传来三十七声钟摆的回响——那是他弟弟周明海在沉箱里刻下的诗,终于在二十五年后,被法医的手术刀谱成了安魂曲。
三个月后的清晨,秦明站在解剖室窗前,看着滨海市的新地标——“沉箱纪念馆”正在奠基。工地上,当年的齿轮状起重机被改造成雕塑,底座刻着三十七位受害者的名字。林当抱着新的卷宗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惯有的冷静:“南郊港口发现浮尸,手腕有七道勒痕,后颈……”
“后颈有潮汐状的色素沉着。”秦明接过卷宗,目光落在现场照片上,死者手指缝里嵌着的,正是深海偏顶蛤的碎片。他突然笑了,笑得释然又坚定,“看来,大海的证词,还没说完。”
解剖刀在晨光中闪烁,这一次,刀刃划过的不仅是皮肤,更是时间的齿轮。当第一刀落下,死者后颈的色素沉着显形为新的摩尔斯码,而窗外的海鸥正在天空画出巨大的齿轮,那是海洋与工业的和解,是沉默与发声的共振。
法医秦明知道,只要罪恶存在,齿轮就会转动;只要有人倾听,无声的证词就会永远回响在潮汐之间。而他,会一直是那个执着的解读者,在混凝土与海水的交界处,在机械与血肉的共鸣中,让每道齿纹都成为真相的注脚。
第110章 深海共鸣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