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代写)亳州城外的春雨裹着桃花瓣,把十里平川染成浑浊的胭脂色。商汤握着木犁站在田埂上,泥水顺着结实的臂膀流进麻布衣襟。远处传来老农奴嘶哑的吆喝声,二十几个奴隶正用石磨盘碾压新收的黍子,粗重的喘息混着断断续续的《黍离》歌谣,在铅灰色的天穹下飘荡。
"年轻人,你的眼神比这淤泥里的水银还亮。"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商汤浑身一颤。蓑衣斗笠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田埂尽头,枯枝般的手指指着少年被日头晒蜕皮的脊背,"知道为什么你们农夫要插秧吗?"
商汤怔怔望着对方腰间悬挂的骨笛,那些刻满符文的兽骨在雨水中泛着幽光。"为了吃饭。"
"错!"老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是为了让你们卑贱的血液里长出星辰。"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奇异的光泽,"三十年前我路过殷墟,看见夯土台上站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他脚下踩着七个王朝的尸骨,手里握着丈量天地的矩尺!"
雷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商汤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耳后流进衣领,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汗湿了后背。老者化作青烟消散在雨幕中时,田埂边惊起的白鹭正衔着一条锦鲤冲向云端。
当商汤的身影出现在殷墟宫门前时,守门的武士正在擦拭镶嵌着绿松石的青铜钺。这个每天清晨都要用露水清洗甲胄的士兵,第一次见到有人敢直视镌刻着饕餮纹的宫墙。"禀报陛下,一个自称伊尹的农夫求见。"
殿内的檀香熏得人昏昏欲睡。商王武丁斜倚在象牙镶嵌的虎皮椅上,手中把玩的玉琮突然滚落在地。二十岁的太子子冥赤着脚从廊柱后转出,腰间佩剑的鎏金吞口映着少年讥诮的笑容:"父亲,又是个妄言天命的狂徒。"
商汤跪在冰凉的玉砖上,目光扫过镶嵌着贝壳的天花板。他注意到太子腰间悬挂的玉璜——那是上个月用三百个童男童女的头骨浇铸的祭器。"启禀陛下,臣在亳州遇到七十二位星陨。"他说得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每颗星辰落地之处,都会长出三丈高的青铜树。"
武丁手中的酒樽停在唇边。他记得去年冬天,负责观测天象的贞人在龟甲上刻下"荧惑守心"的谶语,当天夜里太子房间的青铜灯台就无缘无故炸裂。更可怕的是,最近三年来,殷墟外围的沼泽地不断浮现出巨大的脚印,有人说那是山神发怒的征兆。
"明日未时,孤要在太庙举行占卜。"武丁突然站起身,冕服上的十二章纹在摇曳的烛火中宛如活物,"让那个伊尹带着他的龟甲来。"
当商汤踏入太庙深处时,青铜鼎的嗡鸣声让他想起父亲被押送刑场时的惨叫。三十根燃烧的牛尾香在穹顶下织成金色的罗网,巫祝们正在用朱砂在龟甲上画出诡异的符号。太子子冥坐在高高的玉阶上,指尖缠绕着刚割下的少女长发。
"开始吧,农夫。"子冥的声音像生锈的铜刀划过陶罐。
商汤蘸取鲜血的毛笔突然停在半空。他看见龟甲裂纹中浮现出扭曲的影像:戴着黄金面具的武丁正在吞噬自己的子嗣,而子冥的魂魄正化作黑鸦啄食着商朝的社稷图腾。更可怕的是,在最深的裂纹里,他看到了
第82章 泥泞星辰:青铜曙色 商汤抉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