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娄山以北二十里处,剿匪大军军营。
账内无灯,漆黑暗沉犹如乌云遮天的傍晚入夜时候。与地面持平的牛皮帐帘子在冷风中微微摆动,也挡不住营中传来的操练声。
王承恩躺在榻上,床头烛火光影照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不停地跳跃扭动。
军医刚为他施针祛完毒,但他仍然双眼紧闭,持续昏迷着,病情似乎没有丝毫的回转。
总兵官何延眉头紧锁,站在帐内,暗暗为王承恩捏了一把汗。秦奕望着遍体上下伤痕累累的王承恩,亦束手无策,只能为他祈祷。
沈瑞揭起厚厚的牛皮帘子,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帐中。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帐门口,秦奕颇感意外,实在没有想到皇帝陛下会亲临前线,急忙欠身施礼:“陛……”
沈瑞摆了摆手,阻止了他接着往下说,径直走到榻前,问道:“老爷子怎么样?”
军医拔掉王承恩额头的银针,直起身子,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监军的脉象极不平稳,忽疾忽缓,脸色铁青,眼神呆滞。的从没有见识过如此厉害之毒,竟能伤及五脏六腑,遍及全身,根本无法控制,更别说将其逼出监军体内。”
何延踏前一步,焦急道:“什么意思?就没有其他办法救他吗?”
沈瑞坐下,轻轻拨开王承恩微合着的眼皮,观察了片刻他眼神涣散的眸子,再通过他有些发紫的皮肤和起伏不定的脉象不难判断得出,他确实身中剧毒。
至于是哪种毒,沈瑞一时半会还真判断不出来。
沈瑞再仔细诊断了他中毒后的各种症状,结合《毒学宝典》里的案例详解,终于对祸害王承恩的剧毒有了一个大致的范围确定:苗疆蛊毒。
对,就是苗疆蛊毒。
《毒学宝典》有记载:苗疆蛊毒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大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虽然蛊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来,蛊就被认为是能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的神秘之物。造蛊者可用法术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将其害死。
很明显,王承恩中了叛军下的蛊毒,还是几种蛊毒中最毒的金蚕蛊。
《毒学宝典》里对其亦有详细记载:
金蚕蛊是在云贵偏僻地区,由巫族养成的,渐渐流传于湖广、四川等地,幼虫的表皮为蚕金色,每天喂它锦锻四寸,把它解出的粪便放在食物里,吞服了的人就会生病死亡,或是将幼虫直接植入人的体内。
金蚕蛊对于人体的危害很大,它像人死后尸体上生的尸虫一样,侵入人的肚子后,会吃完人的肠胃。它的抵抗力很强,水淹不死,火烧不死,刀也砍不死。
而金蚕产生的毒液确实凶险,半月之内之内若不解毒,中蛊之人会肝肠寸断而死。沈瑞再紫禁城得到消息时,王承恩已经身中蛊毒十天。在凭借姬康的神行法术赶到剿匪大军大本营的路上,折损了两天时光。
所以,现在留给沈瑞解毒的时间只有三天了,这三天内,如果不能解了王承恩体内的金蚕蛊毒,他必死无疑。
纵是神仙大能,也无力回天。
“老爷子中的是苗疆蛊毒,金蚕之蛊。下蛊之人趁老爷子重伤之际,用最隐蔽的手法在他体内种下金蚕蛊。”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秦奕紧紧捏住手中的黑石棋子,猛然间抬头感慨道,“身负重伤了还不放过,当真阴毒!”
孟贲咬着牙根,怒道:“奶奶个逑的,吾要是遇到那下蛊之人,定将他锤成肉泥!”
“这毒该怎么解?”
第三十八章、金蚕蛊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