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军瞅了一眼冒着热气后壶口,“记得当时为了争得一个当兵的名额,很多适龄青年的家长可说是挖空心思,用尽了办法,至于不惜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打理人武部门和部队接兵干部的关系,最后能不能混进革命队伍来,还得看运气。”
他喝了一口水,“即使最后能穿上了军装,吃上军粮,也只能算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接下来要想在同一年同一批入伍的士兵当中混出个人样来,还得加倍吃苦耐劳,拼命训练,寻找表现的机会,就是这样做也不一定能引起干部们的注意,因为那么多的兵都在为了相同的目标拼搏,最后能胜出的人真的是少得可怜,绝大部分人在部队里辛苦干上几年,最后不得不脱下军装,重新回到原点重新开始。”
余文军的一番话道出了当年80后农村青年在军队里打拼的辛酸与苦辣,何云飞深受感动,不禁想起自己以前所带过的几个农村籍士兵,比如陈锐和李涛,他们两人都是90年代初出生的农村青年,当初都是为了生计问题来当兵的,可到目前为止,真正获得提干,完成美好愿望的只有李涛,而陈锐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虽说军事素质出色,思想品德也算合格,人品更没得说,可是入党都没能成功,发展前景并不乐观。
电热水壶里的水沸腾了,传出咕噜噜的响声,壶口冒出大股热气。
余文军摁下烧水开关,把水壶从底座上取下来,朝搪瓷缸里倒开水,“农村籍的士兵即便在部队提了干,也不能高枕无忧,还要面临的一个升职的问题,如果三十五岁之前混不上正营的话,家属就不能随军,夫妻两地分居,开销很大,工资又不够花,生活仍然不那么好,就算家属随了军,仍旧面临一个难搞的问题,那就是转业后的去处问题,可以说任重而道远。”
何云飞把他的紫砂保温杯放在余文军面前,让余文军帮他续上开水,乘机岔开话头,“好了,老余,你还是说说我们的老黄吧!”
提到二排长黄海岭在部队一直不受待见的问题,余文军更是滔滔不绝,他说,“云飞,你是部队里长大的军人子弟,应该听说过,正排提升副连,炮排长这个位子可是关键得很,别的部队我不清楚,我们边防团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律,那就是排长升副连长,炮排长十拿九稳,可以说坐上了炮排长这个位子,正排提副连是顺理成章的事。”
余文军喝了一口热茶,“黄海岭本来是一营的排长,可他这人性子直,脾气臭,看不惯谁就喷谁,爱挑上面的刺不说,还经常跟上级领导叫板,当初在一营当排长的时候,甚至在团长的面前也敢拍桌子,从而招致上级领导的冷遇。”
何云飞你的意思是老黄是因为开罪了团长,所以才没当成炮排排长”
“那倒不是。”余文军摇摇头,“其实团长还是蛮欣赏老黄的,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提干的时候,团长是迫击炮营的营长,很推崇老黄刚肠嫉恶的性格,更看上了老黄无以伦比的操炮技术,三番五次地向当时的杨团长力荐调老黄担任炮排排长,可是杨团长死活不同意,因为此前还是一名战士的老黄不但经常在背后喷他,还当众顶撞过他,所以他对老黄抱有成见,如果不是团里其他的干部看好老黄,极力护着老黄,估计老黄几年前就卷起铺盖走人了。”
“一年后,杨团长调离,炮营的营长也就当上了团长,但这个时候全团各步兵连炮排排长的位置已经有人占去了,人家干得有声有色的,团长也不可能莫名其妙把人家给撤换了吧所以就把他调到特战连来当排长。”
余文军凝重地看着何云飞,“本来以前的副连长因伤退役后,副连长的位子就一直空着,连里就多次向上面提议提升老黄当副连长,团长倒是点了头,可团里其他干部却坚决不同意,理由是老黄的性格有问题,不适合连级指挥员的职位,所以副连长的位子就一直空在那儿,直到你这尊大神到来。”
何云飞怅惋地叹息一声“性格决定一切呀”
由于时间已太晚,他们两人只好结束长谈,准备熄灯睡觉。
何云飞的床铺早被连队通讯员小姜收拾好了,何云飞脱掉衣服鞋袜,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上一觉,就在此刻,对面响起一连串重物摩擦木质地板的声音。
何云飞侧过脸,一看。
余文军嘴巴叼着手电筒,从床底下拖出一口箱子,打开盖子,然后翻弄着里面的东西,看样子是找出换洗的衣服。
何云飞慢慢地坐起身来,借助手电光,仔细地向余文军的箱子看去,心想我得要见识一下这位优秀士兵提干的连长,究竟有些什么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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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掏心窝子的话(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