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李星云与柯阳分别后,他拖着旅行箱穿过面前这座水泥建筑内昏暗的过道。
过道中弥漫着机油与铁锈的味道,他注视着右边开阔的室内空间,这座建筑要比外表看上去开阔许多。借着左侧墙面上的大窗照进来的月光可以看到,在他的右手边,巨大的室内深坑中竖着一排排光秃秃的金属支架,显然这里曾是水电站的设备系统工作间,那些动力设备曾安装在这些深坑中的铁架上。
奇怪的混合气味与管道清晰的滴水声令他心烦,他跟随着手电筒的亮光,沿着深坑与墙面之间一条狭窄的过道前行,缓慢的来到尽头一扇铁门前。
铁门朱砂色的漆面已严重脱落,锈迹斑斑。他推开“吱嘎”作响的门板,来到室外。
此刻,他只能凭着多年前随校参观的记忆来探索这里,遗憾的是这里与多年前有了不小的改变。
安放动力设备的厂房后是一排两层高的简易式板房,在他的记忆中这里曾经是一片空地,不知何时建起了一排简易式板房。一架被岁月和雨水侵蚀的都要化作粉末的铁梯通向板房二层,他可不想从这架梯子爬上去,这样做的下场一定是掉下来。
李星云疲惫的拖着行李,他试图在板房的一层找到一间可供休息的地方,但他很难找到一间像样的屋子,一层房间的墙面大都破了大洞,仅剩那间完好无损的屋子充满恶臭,那曾是一间餐厅,留在那里的食品调料发出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
李星云皱着眉头,只好放弃在一层安家的打算。
他不情愿的沿着那架不靠谱的铁梯来到了二楼。危险并未发生,铁梯只是发出难以承受的“吱呀”声。
最终他在二层西侧尽头处找到了一间完整无损的屋子,这间屋子远离一切机械设施,听不到糟糕的滴水声,闻不到呛人的机油味,门口孤零零的摆放着一盆半死不活的植物。房门上挂着模糊的字牌,站长室。
他找到了最理想的房间。
这间屋子并没有上锁,这里早就无人居住,在政府拆迁令下达后,这里的工人都被分配到了其他工厂。
李星云一脚将门踹开,尽管这样做很粗鲁。但他一手握着手电,一手拖着旅行箱拉杆,肩上挎着皮质背包,腾不出手开门,用脚踹门总比用头撞来的优雅。
当他意外的发现这间屋子摆放齐全的时候,他的脸上略过一丝笑容。他能看到一张折叠式单人床,一排靠墙的铁架子,还有一把缺了一根腿的木椅,墙体装着起隔热作用的石膏墙板。他顾不上落满灰尘的床面,一把掬起折叠床上又脏又湿的旧毯子,从房间后窗抛了出去。
此时,站在房间后窗的他惊讶的发现这间屋子的后面还有一架单独的铁梯,直通他右手边的一扇铁门,连接这间屋子和房后的荒野,也许房后原本是一块草坪,无人打理使得这块草坪很快就长成了杂草丛。
他发出一声惊叹,毫不费力的便扭动了门把手将后门打开,一股冷风猛的刮了进来,令他退后半步。他深吸一口气,将后门重新阖上,转身从行李箱中取出一条干爽的毯子,铺在了简单收拾过的单人床上。
他来不及多想,倒头便睡。
第六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