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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吼一出,崖上积雪都松动了几分,隐隐颤落了许多下来。
敖显眸光一动,但知在此处开打不妥,还是轻撩衣摆,飞身迎上。
一个抡拳,一个使掌,拳硬劲刚,掌风呼啸。
屠金麒拳拳攻往要害,招招杀机不藏;敖显但不慌不乱,每每出手拆招,无不是清明屠金麒攻击力道的由来方向之后而顺着将之拖动,效果甚佳,往往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媲。
屠金麒轻易占不得上风不说,而反觉招招受制于人,无处着力,这心气一上来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便搬出看家本领,使了蛮劲儿,扎稳步子,振臂一呼,一股强大内力顷刻间破甲而出。
他本是欲使尽这浑身解数来对付敖显的,不料,这强大内力一震,还没能够把敖显给收拾了,却先将崖顶的积雪给震得崩塌而下丫。
二人闪避不及,一道给埋在了雪下。
怔在当场的黄妍,半晌回不过神来,待看得四际俱静,凭空消失了那方才还在龙争虎斗的两人,这便当真骇得不轻,赶忙敛衽,半扶了雪地往更低处滑去,欲赶上前看视他二人,“敖显?屠大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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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沧月,幽冥覆雪。短松高柏,冰坠叶斜。
冰碛丘陵地,满布着棱角尖锐的砂粒,月下一片白茫茫的晶莹,依稀反射着幽冷的光芒。
岩下一簇落雪松动,缓缓升起又散落,似夜间骤然盛放的冰树琼花一般,通体的森冷,竟是与这等冰寒之地大为可媲。
再细细一看,那“花树”竟自己会动,莹白流苏一泻千里,不束不羁,收之不尽,“树”身却是玄墨为本,赤金镶边,甚是奇异夺人。
而一双通透冰冷的黑曜眸子机警灵动,一道巡望,一记转眸,方才见得些许人的兆迹。
眼前华发锦衣,腕甲黑靴,但清冷还赛夜雪的,不是白发红颜穆修罗又是哪个?
冰碛地里棱角尖锐的砂粒将修罗的双手磨破,渗出殷红妖冶的血来,昏迷前英勇一跃的执念支撑着,却叫她觉不出痛,觉不出冷来,只静聆暗察着四际的响动,旋即,衣摆带风似地飞掠而去,寻找着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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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雪千里,冷月清幽,夜色辉映,苍凉薄覆。
寂寂清清的雪地里,黄妍孤身独处,人息难觅,净听耳畔豺狼虎豹嚎声似远似近,若有若无。
她始终惶恐地守在敖显与屠金麒被深雪掩埋的位置,只是着急落泪,不知如何是好。也担心,也害怕。
正嘤嘤哭得伤怀,雪地里一声爆破,双双从里头飞出两个人来。俱都白雪满头,皆是衣袍见凌。
屠金麒出得雪来,重重地往后栽倒了去,仰面躺在雪地里,望着夜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敖显撑手在地,狼狈之中竟还不失几分蓬勃英气,把眼看定黄妍,见她虽梨花带露,却好歹无恙安然,当即放下心来,侧头笑与屠金麒道,“屠大将军,我们可还继续打么?”
屠金麒闷哼一声,凉凉启口道,“本将军乃是堂堂云楚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本将军之才岂可折于这幽谷雪地之中,白白与你陪葬了去?你且等着,待本将军脱身而去,他日定要寻你生死相搏,以报大将军我的夺妻之恨!”
敖显点头,故作疑惑,“大将军欲逞一时血气之勇与敖显生死相搏,敖显自然是舍命陪君子。只不过,敖显分明记得,岳父大人姚宗姚阁老分明亲口说了要把他的掌上明珠姚黄妍姚小姐许配与我敖显的,跟大将军可断没有半点干系,不知大将军指的这夺妻之恨,又待从何说起啊?”
屠金麒猛地坐起身来,狠狠盯着敖显道,“求之不得,被人抢去的,那就是夺妻之恨。还管姚阁老到底是把掌上明珠配了谁。”话毕,复又重重地躺倒了下去。
敖显摇头叹笑,“也罢也罢,大将军怎么说那便就怎么是了。你且兀自在这里躺着,我等走了。”
屠金麒闻声忙就地翻身而起,“走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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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部利卷 天香夜染衣 172夺妻[1/2页]